庭院之中，燈火微亮。
但仍是被黑暗籠蓋了大部分。
馮詩音獨自坐在石凳上吹著冷風，目光始終如一的盯著天空中的繁星。
“在想什麼？”
沒有聽到腳步。
當相處短暫卻又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之時，馮詩音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我在想，女人的命運為什麼就不能夠由自己掌握？”
話音剛落下，馮詩音就後悔嘴比腦子快了。
她清楚，自己的疑惑在這人麵前可能是個敏感的話題。
強取豪奪如他，會希望女人們能夠有著獨立自主的機會嗎？
聽到馮詩音心中困惑，李泉並不想回答。
不過想到她尚且不知自己已經被洪嘯雲和離，完全屬於自己，便又耐下了性子。
“能否掌握自己的命運，跟男女的性彆無關，隻跟實力掛鉤。”
“哦？”
得到回答的馮詩音有些意外。
她還以為李泉會說，這本來就是天經地義之事。
“可我們都是人，並非動物啊，為何就不能多顧忌顧忌尋常人的感受呢？”
馮詩音再度提出疑問。
聞言，李泉忍不住笑了出來。
“嗬。”
顧忌尋常人的感受？
這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了。
但明顯，她並不這麼認為。
出身優渥的世家小姐總是在所難免的會脫節。
她眼中的真實世界無非是前輩先祖和丈夫庇蔭下來所見到的冰山一角。
“你笑什麼？”
李泉沒有繼續在這個問題跟馮詩音討論下去，而是拿出了洪嘯雲寫好的和離書，放在了石桌上。
“給你。”
見此，馮詩音疑惑更甚。
他不回答自己的問題也就罷了，還轉移話題。
“這是什麼？”
疑問的同時，女人拿起了紙。
但很快，她的疑惑儘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不可置信。
“這是不是假的？是你故意騙我的是不是？”
馮詩音渾身無力，拿著和離書的手不斷的顫抖，妄圖自我欺騙。
不論是紙上麵的筆跡，亦或者是行文習慣，都跟洪嘯雲平時一模一樣。
成親多年，馮詩音哪裡會不清楚呢？
但她還是不想接受。
“嗬。”
李泉靠近女人的臉頰，貼上了她的額頭。
“這可是洪嘯雲主動寫的，我可什麼都沒說呢。”
此話一出，馮詩音瞬時淚流滿麵。
冰冷無情的現實，終究抹掉了多年的恩愛。
再難以接受，也隻能逼著自己前行。
眼淚過後，馮詩音頂著紅腫的眼睛。
“我們之前已經說好了，你不許再對蕙兒做出格的事情。”
雖然現在女兒還在前夫那邊，但她難保什麼時候會被帶回來。
畢竟。
精明如洪嘯雲，已經將長女洪蕙的歸屬劃給了自己。
而自己的身心，也被少年逼著奉獻出來。
“這就看你的表現了。”
李泉親上她的眼睛，並沒有給出明確的答複。
無奈。
知道自己沒有話語權，馮詩音隻能閉著眼默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