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顫抖的手指按在符文中心，血珠順著指縫滲進石紋裡，像滴進墨池的水，"念...念《太初咒》第三章。"
赤焰道人的聲音突然拔高。
老道人退到石桌另一側，劍尖點地畫出半圓，"太初有隙，因果為樞——"
石桌上的符文開始旋轉。
林閻能看見金線順著王書生的手指鑽進石紋，破混沌符在他衣襟裡燙得厲害，幾乎要燒穿布料。
幽泉祭司的黑霧裹著刀刃劈過來時，他下意識護在王書生身前，心口的護體符"轟"地炸成金光，震得他耳膜發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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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個三元符。"幽泉祭司的聲音裡多了絲意外。
他抬起左手，青鱗下的皮膚裂開更多細縫，露出裡麵蠕動的黑蟲，"但你護得住他，護得住這因果律之鑰麼？"
洞頂的鐘乳石突然開始往下掉。
林閻抬頭的瞬間，看見沈青的身影從鐘乳石後竄出，她的刀刃反射著幽泉祭司的黑霧，泛著冷森森的綠。
王書生的典籍被她一腳踢飛，"幽泉大人說過，學者的血能催開太初符文——"她的刀刃抵住王書生咽喉，"那就再催一次。"
林閻撲過去時，指尖隻碰到王書生沾血的衣袖。
王書生的眼睛閉了閉，又緩緩睜開，"林閻...符紙在典籍裡。"他的聲音輕得像片羽毛，"用...用我的血。"
沈青的刀刃壓進皮膚的瞬間，林閻聽見自己心跳裂成了碎片。
他摸向符籙打印機的手在發抖，金屬外殼被掌心的汗浸得滑溜溜的。
幽泉祭司的黑霧已經漫到石桌腳邊，赤焰道人的劍招開始發沉，陳老的呼吸越來越弱——
石桌上的符文突然爆發出刺目金光。
林閻被晃得眯起眼，卻看見破混沌符的金線穿透他的衣襟，纏上王書生流血的手指。
那些金線順著石紋鑽進因果律之鑰，在半空中織成張金色的網，網裡浮著行小字："因果已鎖，破妄將至。"
沈青的刀刃"當啷"落地。
她瞪大眼睛後退兩步，腕間突然爆出黑血——那是被金線割的。
幽泉祭司的黑霧被金光衝散大半，他額間的青鱗"哢"地碎成粉末，露出底下爬滿黑蟲的臉，"不可能...黑山老母的玉鐲..."
林閻的手指終於按在符籙打印機的"急"鍵上。
藍光閃過的刹那，張泛著雷光的符籙落在掌心——這是他昨晚剛調試的"九霄雷符"，但此刻他盯著王書生脖頸處緩緩滲血的傷口，突然覺得這符太輕了，輕得托不起所有正在裂開的因果線。
洞外傳來悶雷般的轟鳴。
林閻轉頭時，看見石壁上的暗紋又開始轉動——這次不是玉鐲的紋路，是更古老、更龐大的東西，像條沉睡萬年的巨蟒，正緩緩睜開眼睛。
"走！"赤焰道人突然拽住他後領。
老道人臉上掛著血，卻笑得像撿著寶貝的孩子，"因果律之鑰激活了！
破混沌符要引動天地劫雷，趁現在——"
林閻抱起王書生。
王書生的血滴在他手背上，燙得他打了個激靈。
陳老不知何時站了起來，他的左手還插著刀刃，右手卻死死攥住赤焰道人的劍穗，"我斷後。"
沈青的尖叫從身後傳來。
林閻跟著赤焰道人往洞外跑，懷裡的王書生越來越輕，輕得像片就要被風吹散的雲。
他能聽見破混沌符在衣襟裡發出蜂鳴，那聲音越來越響，像要把天都喊破。
洞外的天光突然暗了。
林閻抬頭，看見雲層裡有金色的裂痕，像把被掰開的玉。
他摸向符籙打印機的手還攥著那張九霄雷符，符紙邊緣的雷光正順著指縫往外竄，燙得他幾乎要鬆開——但他不能鬆。
因為他聽見，在雲層的裂痕裡，有更響的雷聲，正從極遠的地方，滾滾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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