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閻的指節在符袋上扣出青白的印子。
雨絲順著發梢滾進後頸,冷得他打了個寒顫,可懷裡布包的餘溫還在——那是母親留給他最後的溫度,比任何靈火都灼人。
幽藍的光團已經爬上半山腰,鐵鏈拖地的"嘩啦"聲裡,混著砂紙摩擦般的低笑。
林閻看見光團中央浮出個人影:青麵獠牙的麵具下,猩紅舌頭舔過嘴角,正是幽泉祭司。
他手中纏繞的鎖鏈泛著幽光,每寸鏈環上都刻滿扭曲的咒文,像無數張咧開的嘴在無聲尖叫。
"因果鎖鏈..."王書生的聲音發顫,懷裡的典籍被攥得皺巴巴,"這東西能鎖定因果線,除非能斬斷...轟!"
話音被爆炸聲撕碎。
幽泉祭司抬手一甩,鎖鏈如活物般暴射而來,帶起的氣浪掀翻了洞口的石桌。
林閻本能地拽住王書生往旁撲,後背重重撞在潮濕的岩壁上,布包裡的餘溫突然劇烈震顫——像是母親在推他快走。
"護體符!"赤焰道人的劍穗掃過他的手腕,老道人不知何時已站在三人前方,道袍下擺被氣浪掀得獵獵作響。
林閻的手指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按向腰間的符籙打印機,金屬外殼貼著掌心發燙。
淡金色的符紙"唰"地彈出,他捏訣念咒的瞬間,符紙化作半透明光罩,正好接住鎖鏈掃來的衝擊力。
"哢——"光罩表麵裂開蛛網般的細紋。
林閻額角滲出冷汗,這張符他用了七成靈力,可鎖鏈上的咒文竟在瘋狂吞噬光罩的能量。
他瞥見赤焰道人指尖掐著避劫訣,道袍下的手在發抖——看來老道人也在暗中幫忙維持結界。
"退到石桌後麵!"林閻吼了一嗓子,反手將王書生和陳老推到掩體後。
陳老的燈台"當啷"落地,火苗在雨裡掙紮兩下,滅了。
黑暗中,幽泉祭司的笑聲更清晰了:"陰司的小巡夜人,你娘的骨頭早喂了混沌獸,還在撐什麼?"
林閻的瞳孔驟縮。
他想起方才布包空了時的空落,想起青石板上那道像母親擦灶台的影子,喉間泛起腥甜。
懷裡的布包又震了震,這次他清楚感覺到,有根極細的線正順著他的血管往心臟鑽——是母親留下的因果線?
"先穩住結界!"赤焰道人咬破指尖,血珠滴在劍脊上,"這鎖鏈的核心在祭司左手腕!"他話音未落,劍光已如遊龍般刺向幽泉祭司。
林閻趁機低頭看符袋——隻剩兩張破混沌符,可方才那張護體符已經耗去太多靈力。
"書生!"他拽過王書生的典籍,"黑山老母的弱點!
快找!"王書生的手指在泛黃的紙頁間翻飛,雨珠順著他的眼鏡腿往下淌,滴在"山海戰役"那頁:"有了!
她是初代科學修真者的意識集合體,要激活因果核心必須用...用"太初符文"!"
"太初符文?"林閻的指尖在符籙打印機上停頓半秒。
這東西需要三種靈草混合研磨,他上次配的材料還剩半瓶——可現在哪有時間調配?
"天真。"
陰惻惻的女聲像冰錐紮進後頸。
林閻猛地轉頭,看見洞口陰影裡立著個穿墨綠錦袍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