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石砸在頭頂的木梁上,發出悶響。
林閻的斬鬼刀深深楔進石縫,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另一隻手死死扣住白狐仙腰間的狐毛。
白狐仙的尾巴纏在他手腕上,兩人懸在塌陷的地坑邊緣,下方是翻湧的黑氣,像活物般舔舐著他們的鞋尖。
"咳咳——"李道士從瓦礫堆裡爬起來,道冠歪在腦後,臉上沾著血漬。
他抄起桃木劍指向地坑,卻見那團黑氣突然凝結成實質,在坑底堆出半人高的陰影,"小閻!
那老東西說的陰魔傀儡要成型了!"
林閻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張婆婆正縮在牆角,渾身發抖。
她剛才被碎石砸中肩膀,此刻卻顧不上疼,聲音發顫:"這是......是二十年前,那幫穿黑衫的人布的局!
他們把怨氣封在鎮陰珠裡,現在珠子要醒了,怨氣就凝成傀儡......"
"封怨氣?"林閻踢開腳邊一塊碎石,借力翻上地麵,順手把白狐仙拉上來,"您早知道這裡有問題?"
"我哪敢說!"張婆婆抓住他的衣角,指甲幾乎要掐進布紋裡,"當年我在普濟寺當知客,見過他們用童男童女祭珠子......後來寺裡老住持說,鎮陰珠是"吞魂器",得用至純的陽氣鎮著,不然......"
"不然就會像現在這樣。"白狐仙擦掉嘴角的血,狐火重新在掌心跳動,這次火焰裡多了幾縷金光,"阿閻,那黑氣裡有股熟悉的味道,像是被封印的妖丹氣息。"
話音未落,地坑裡傳來骨骼摩擦的聲響。
眾人瞳孔驟縮——那團黑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實,先是兩條粗如石柱的腿,接著是布滿裂痕的軀乾,最後是一顆畸形的頭顱,眼眶裡跳動著兩簇幽藍鬼火。
陰魔傀儡的胸口嵌著顆黑珠子,表麵浮著暗紅紋路,像極了跳動的心臟。
"退到我身後!"林閻抽出斬鬼刀,刀身泛起冷光。
這把刀是他在亂葬崗用雷擊木淬了七七四十九天的屍油鑄成,專克陰物。
他餘光瞥見白狐仙想跟上來,低聲道:"守著張婆婆,你剛才被陰氣侵了經脈。"
白狐仙的耳朵動了動,到底沒反駁。
她甩動尾巴,在三人周圍織出一道淡粉色的狐火屏障。
李道士趁機掐了個"離火訣",三張雷符從他指間竄出,劈在傀儡腿上,炸得石屑紛飛。
可那傀儡隻是晃了晃,抬手便是一拳——這一拳帶起的風直接掀翻了狐火屏障,白狐仙被震得撞在牆上,嘴角溢出鮮血。
"阿月!"林閻紅了眼,揮刀砍向傀儡的手腕。
斬鬼刀砍在石質的手臂上,迸出火星,卻隻留下一道白痕。
他這才驚覺,這傀儡的身體竟比普通山石還要堅硬三分。
"小閻!
它胸口的珠子在吸雷符的靈氣!"李道士的聲音帶著急,"剛才那三張雷符,全被珠子吞了!"
林閻猛地抬頭。
果然,傀儡胸口的黑珠表麵浮起一層淡紫光暈,正是雷符的餘威。
他摸出懷裡的生死簿殘頁,殘頁上的血字正在滲出新內容:"陰脈主,以怨為食,克者,逆其源。"
逆其源......林閻的目光掃過白狐仙。
她正捂著肩膀,狐毛上沾著黑血——那是被傀儡拳風裡的陰毒所傷。
他又看向李道士,對方的道袍已被撕得破破爛爛,腰間的八卦鏡裂了道縫。
最後落在張婆婆身上,老人正攥著串褪色的佛珠,嘴唇動個不停,像是在念往生咒。
"阿閻!小心!"白狐仙突然尖叫。
林閻本能地翻滾,傀儡的另一隻手擦著他後背砸下,在地麵砸出個半米深的坑。
他滾到傀儡腳邊,抬頭正看見那顆黑珠——珠子表麵的暗紅紋路突然扭曲成一張鬼臉,正對著他笑。
"原來你才是主腦。"林閻抹掉嘴角的血,從懷裡摸出個巴掌大的金屬盒子。
這是他用現代工藝改良的符籙打印機,能將普通黃紙注入靈氣,瞬間生成高階符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