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閻的掌心被電磁乾擾符灼得發燙,白光裹著符紙炸開的瞬間,他聽見機械蜘蛛關節處傳來金屬扭曲的尖嘯。
那隻剛才還在噴射黑焰的八足怪物突然僵住,八條腿同時砸在青石板上,複眼裡的幽藍光芒像被紮破的氣球,"噗"地散成星星點點的光塵。
"成了?"陳老的聲音帶著劫後餘生的喘息。
林閻沒敢鬆勁,他半蹲著,後背抵著潮濕的石壁,能清楚感覺到靈力順著指尖的符紋往體外淌——這張改良符消耗的靈氣比普通雷符多了三倍。
額角的冷汗順著下巴砸進衣領,他低頭看向腳邊的生死簿殘頁,殘頁邊緣的燙金紋路正在微微跳動,像在提醒他因果胎還沒解決。
"彆放鬆。"赤焰道人的道袍被黑霧撕得破破爛爛,他單手掐著法訣,另一隻手按在腰間的青銅劍上,"幽泉那老東西的手段沒這麼簡單。"話音剛落,地麵突然傳來悶響,像是有無數鐵鏈在地下拖動。
林閻的後頸汗毛倒豎,他看見王書生懷裡的儀器突然瘋狂震動,屏幕上的能量曲線竄成了刺目的紅色。
"潮汐指數突破臨界值!"王書生被震得踉蹌,扶著陳老的胳膊才站穩。
他推了推歪到鼻梁上的眼鏡,鏡片後的瞳孔縮成針尖,"這不是普通的邪祟波動...像是有人在強行撕裂因果鏈。"林閻順著他的目光看向黑霧深處,那裡原本蜷縮著的黑山老母蛇尾突然繃直,鱗片縫隙裡滲出暗紅液體,在地麵蜿蜒成詭異的咒文。
"她在獻祭自己。"赤焰道人突然低喝一聲,青銅劍"嗡"地出鞘半寸,"用本體精血激活上古禁術。
林小友,你之前說要找她的目的——現在看來,她根本不是主謀,是被什麼東西推著走!"
林閻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生死簿殘頁邊緣。
剛才被因果胎撞擊的地方還在疼,他能聽見自己心跳聲裡混著細碎的耳鳴,那是靈力透支的征兆。
但腦子裡有根弦突然繃緊了:從沈青被強行拽回黑霧,到因果胎顯露出科學修真者的麵容,再到黑山老母突然失控...所有線索像被線穿起來的銅錢,"啪"地連成一串。
"必須找到因果核心的符文。"他突然開口,聲音比自己想象中更沉,"如果因果胎要重啟科學修真時代,那核心符文就是鑰匙。"赤焰道人眼睛一亮,道袍下的手指快速掐了個訣,"因果律的核心通常藏在能量波動最劇烈處!
我之前在古籍裡見過類似記載,當年山海戰役的主戰場,因果節點就埋在靈氣漩渦中心。"
王書生扯下襯衫下擺,草草纏住滲血的傷口。
他的指尖還沾著血,卻穩穩按在儀器的操作鍵上:"我的波動儀能定位異常能量源。
不過...需要靠近到五十丈內。"林閻掃了眼陳老,老人正握著鏽跡斑斑的斬鬼刀,刀身映出他緊繃的下頜線——從進入這鬼域開始,陳老就沒退後半步。
"陳伯守外圍。"林閻彎腰撿起生死簿殘頁,殘頁觸手一片冰涼,"我護著王書生,赤焰前輩找波動源。
分頭行動,一刻鐘後在能量峰值點彙合。"赤焰道人點頭,青銅劍在掌心轉了個花,"記得,因果律最忌急躁。"話音未落,他已踏著黑霧騰空而起,道袍下擺翻卷如焰,眨眼間消失在迷霧深處。
陳老走到林閻身邊,斬鬼刀重重磕在地上:"小閻,那娃娃要是敢傷書生半根汗毛,我這把老骨頭拚了也要給你纏住。"他的聲音帶著老樹皮般的粗糙,林閻卻從那渾濁的眼底看見簇簇火星——像極了老家村口守夜的老狗,哪怕牙都鬆了,護起崽來也不含糊。
"走。"林閻伸手扶住王書生的胳膊。
王書生的體溫燙得驚人,顯然傷口在發炎,但他的手指還在儀器上快速操作,"西北方,能量值正在攀升...應該是個石室。"兩人踩著碎石往迷霧深處走,霧氣打在臉上像沾了水的棉絮,林閻能聽見自己的腳步聲和王書生急促的呼吸,還有遠處傳來的鐵鏈拖拽聲——那是黑山老母的蛇尾在地麵摩擦。
轉過三道石壁,霧氣突然稀薄了。
林閻抬頭,看見一座足有三層樓高的石室,石壁上嵌著碗口大的夜明珠,幽綠的光映得四壁的青苔泛著妖異的紫。
石室中央立著塊半人高的石碑,碑身布滿裂痕,卻被某種力量粘合著,裂痕裡滲出的幽藍光芒,正是因果核心碎片的顏色。
"是因果圖騰!"王書生掙脫林閻的手,踉蹌著撲向石碑。
他的指尖剛碰到碑麵,整座石室突然震顫,石碑上的符文像被激活的活物,順著他的指尖爬上手背。
林閻瞳孔驟縮,正要拽人,卻見王書生的眼睛亮得驚人:"這些符號...和我在古籍裡看到的科學修真者筆記一模一樣!
他們用數學公式刻寫因果律,用物理定律代替符咒...這根本不是邪術,是被封禁的另一種修真體係!"
林閻的喉結動了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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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取出符籙打印機,金屬外殼還帶著剛才戰鬥的餘溫。
按下開關時,打印機發出"哢嗒"一聲,一張空白符紙緩緩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