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閻的指尖剛觸到定位符邊緣,後頸的圖騰便燙得幾乎要燒穿皮膚。
他咬牙將符紙按在石台上,符麵的朱砂紋路突然泛起血光,像活過來的紅蛇般順著石台裂縫遊走,最終在中央凝聚成一個跳動的綠點——是坐標。
"古桑山脈丙丁位。"王書生的眼鏡片上蒙了層白霧,他湊近盯著那綠點,喉結動了動,"我之前查過古籍,那裡是...是當年山海戰役時,神魔封印最薄弱的"漏天口"。"
赤焰道人腰間的劍突然嗡鳴一聲,他猛地扯過林閻的手腕往殿外拽:"走!
再晚半刻,漏天口的東西能把咱們連骨頭渣都嚼了!"道人的掌心像塊燒紅的烙鐵,林閻被拽得踉蹌,懷裡的因果核心石已經徹底暗成普通卵石,可後頸的灼燒感卻越來越清晰,像是有人用刀尖在皮膚下刻字。
三人順著遺跡甬道狂奔時,林閻聽見頭頂傳來細碎的落石聲。
他餘光瞥見赤焰道人發梢的火焰符在暗滅——那是警戒邪祟的術法。"沈青的孢子沒清乾淨。"他摸向腰間的法醫工具箱,變異後的靈異羅盤在箱底發燙,指針瘋狂旋轉,"它們在追蹤因果核心石的殘留能量。"
"先出遺跡。"赤焰道人踢開擋路的斷碑,道袍下擺沾了片墨綠色孢子,瞬間騰起青煙,"這破地方的封印早被幽泉那老東西扒得千瘡百孔,咱們現在就是活靶子。"
王書生突然踉蹌著撞在石壁上,他扶著牆喘氣,指尖摸到塊凸起的磚紋:"等...等等。"他從懷裡掏出放大鏡,鏡片在幽光下反著冷光,"這磚紋是星象鎖的機關——有人故意留了暗門。"
林閻扯住要繼續跑的赤焰道人:"王書生的星象學是天機閣認證的,信他。"他反手從工具箱裡摸出符籙打印機,快速按下幾個按鈕,"我來掩護,你開。"
打印機嗡鳴著吐出三張雷符,林閻甩手貼在三人腳邊。
紫電在地麵竄出電弧,將逼近的孢子雲灼出三個焦黑的窟窿。
王書生的手指在磚紋上飛掠,突然"哢"的一聲,整麵石壁向兩側滑開,露出個僅容一人通過的石室。
"日記?"林閻的手電筒光束掃過石桌,泛黃的皮麵本子上沾著暗褐色痕跡,湊近能聞見淡淡的鐵鏽味。
王書生戴上白手套翻開,第一頁的字跡就讓他倒抽冷氣:"是...是幽泉祭司的筆記!
年份對得上,這是他三十歲時寫的。"
林閻湊過去,泛黃的紙頁上墨跡斑駁,能辨認出"妻女屍檢報告因果律實驗事故"等字眼。
最後一頁的字跡扭曲如蛇:"他們說我瘋了,說因果律是天道禁臠。
可若能逆轉那夜的車禍,讓朵朵重新喊我爸爸,我願把這世道的因果全燒成灰。"
"原來他女兒..."王書生的聲音發顫,手指捏住頁腳的照片——模糊的合影裡,穿白大褂的男人抱著紮羊角辮的小女孩,身後是標著"科學修真研究院"的銅牌。
赤焰道人突然冷笑一聲,劍穗上的銅鈴被他捏得變形:"瘋魔就是瘋魔,找什麼由頭。
當年我見過他那批科學修真者,個個把靈氣當電流使,把丹海當電池充。"他扯過日記本摔在桌上,"現在倒好,用混沌潮汐當武器,連漏天口的邪祟都放出來,他女兒要是活著,得第一個抽他。"
林閻的拇指摩挲著日記本邊緣的焦痕,那是火燒過的痕跡。
他想起之前在白棺案裡發現的屍毒菌,在老狗刨墳現場聞到的幽泉孢子味——原來都是幽泉教派的"實驗品"。"他要的不是掌控因果,是改寫因果。"林閻低聲道,"用混沌潮汐衝垮現有的因果鏈,然後...重新寫他想要的結局。"
石室外突然傳來尖嘯。
三人同時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