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洗漱之後,便在馬指導和鐵男的呼嚕聲中離開了客棧,而客棧對麵幾百米遠的地方就是洱海。此刻,沒有光,隻有潮水聲在配合我的腦子,虛構出洱海在天亮時應該會有的樣子。
我在一塊礁石上坐下,沒有複蘇的世界中,隱隱約約有一種優雅的無奈。而我是一個急切需要快樂的人,卻坐在洱海邊自顧自憐的悲歎,然後漠視著冰冷的潮水,就像失禁的前列腺般卷了過來……
漸漸,黎明來了,可至始至終,我都是一樣的心情,一樣的姿勢,坐了很久,直到我看清了身邊的草木是什麼顏色、什麼品種。
陽光下,洱海的水是碧藍的,可是從遠處飄來的腥臭味,也表明著這確實是一片需要治理的湖泊。
我似乎來得不是時候,我總不能選擇在這個時候將汪蕾留下的19萬,莽撞的砸進客棧這個在大理顯得很動蕩的行業裡,可我也不能一直這麼閒著。
想著、想著,便有一艘載著客的白色遊輪從我麵前駛過,蕩出一圈水波。然後又看見對麵的山倒映在海裡顯得很清秀。我不知不覺就進入到了一種放空的狀態中,也不計較在這個早晨到底揮霍掉了多少生命。
……
“大叔,你找到住的地方了嗎?”
我拿起手機看了看,竟然是楊思思發來的微信,這還真有點自投羅網的意思,畢竟老黃剛托我務必要在大理掌握住她。
我立刻給她回了信息:“我肯定找到了,你找到沒?”
“你猜。”
“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我怎麼猜。”
楊思思發了一堆笑臉過來,隨即又轉移話題,說道:“大叔,我們玩個遊戲吧……要是我能在吃中飯之前找到你,你答應我一件事情行不行?我保證是你能做到的。”
“彆開玩笑了,你知道大理有多大嗎?”
“我當然知道了,所以這件事情你不會吃虧的嘛,因為我基本上就沒什麼勝算。”
“行,要是在中午吃飯之前,你找不到我怎麼辦?”
“我請你吃飯。”
“那你來找吧。”
“好咧,從現在開始你隻能待在原地不許動,你要是故意給我製造難度,你就是狗子。”
“那我要是想撒尿怎麼辦?”
“憋著。”
我看著這些對話笑了笑,然後又點上了一支煙,靜候著這隻自投羅網的小綿羊。不過,我很疑惑,她到底是從哪裡來的信心,竟然如此有把握會找到我,這個難度可不亞於大海撈針。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為了避開強烈的紫外線,我轉移到了一棵樹下,之後也並沒有讓自己閒著。我一直在手機上尋找著一些適合做客棧的房源。
我覺得,既然還有一部分客棧保留著,那麼就一定會有在政策之外,能做客棧的地方。再者,反過來想,正是因為客棧行業的前景堪憂,我才有機會在這個人心惶惶的特殊時期低價接手一家要轉讓的客棧。
這些年,我自己攢了有十來萬塊錢,加上汪蕾給的19萬,勉強湊夠30萬,通過在網上的初步了解,這些錢大概能接手一個小型客棧。
……
將收集的一些房源信息,整理到手機備忘錄後,已經是小中午時分。和早晨不一樣,此刻的洱海邊上遊客的數量明顯增多,他們有人騎著大龜摩托,有人開著敞篷的吉普,更多的是那種租來的四輪電動車。這些五顏六色的交通工具,像一粒粒被串起來的珠子,它們圍著洱海轉,好似給洱海戴上了一串會流動的彩色項鏈。
片刻之後,不遠處的那個碼頭邊,又來了一幫流浪歌手,他們在白色的建築物旁支起了帳篷,一邊賣啤酒一邊給遊客們唱歌……
鐵男說,等天冷了,海鷗會從北方飛回來,那時候的洱海才真叫美,可這個時候,我就已經感覺很美!我甚至想和那些流浪歌手們買點啤酒,然後坐近一點聽他們唱歌。
我差點就忘了和楊思思打賭的事情,直到看見她那輛上海牌照的陸巡慢悠悠的從遠處駛來……
這真是活見了鬼!不說古城,就是僅繞著洱海走一遍也有100多公裡路,真不知道她是怎麼找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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