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城。
老城區。
低矮的建築群,錯綜複雜的巷道。
幾個守夜人,手持兵刃,在幽暗、狹小的巷子裡奔行。
一張符籙,漂浮在空中,緩慢燃燒。
在一個交叉口,六人彙合,五男一女。
拎著一把開山斧的壯漢,望著飄在空中的符籙,皺起眉頭。
他看向旁邊紮著武士頭的年輕男人,問道:“小謝,你這追蹤符,行不行啊?”
謝靈休神色凝重。
“苗隊,按道理說……我這追蹤符已經鎖定了那家夥的氣機,不會跟丟的……”
“那現在是?”
謝靈休苦笑:“要麼,他已經跑遠了,要麼,是他有隱匿氣機的本事。”
“哼,我就知道你小子不靠譜!”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說道。
“這下麻煩了……就不該相信你這新來的!”一個光頭仔跟著歎氣。
謝靈休的表情有些難看。
他的確是才加入魚城守夜人不久,還沒有獲取其他人的信任。
本來是想要借助這一次的機會,發揮自身特長,做出卓越貢獻。
卻不想是現在這種局麵。
“夠了,都閉嘴!”拎著開山斧的男人怒喝一聲,“這又不是小謝的錯,嘀嘀咕咕什麼呢?”
身為一隊的隊長,苗常信必須站出來穩住局麵。
“兩人一組,繼續找,一定要找到!小謝,你跟我。”
“是!”謝靈休對苗隊投去感激的目光。
六人沿著不同的方向,繼續展開搜尋。
隻有緩慢燃燒的符籙,依舊懸停在半空,逐漸燃成灰燼。
大概五分鐘後,印刷著男科醫院廣告的牆壁,輕輕動了一下。
就像是一大塊土層,即將脫落。
一個人形輪廓,從牆上爬了下來,後背還印著“治不孕”三個字。
在此之前,他與那麵牆壁渾然一體。
等身上的色彩逐漸淡去,他恢複了本來的模樣。
一雙眼睛大得出奇,眼珠子往外凸,像是隨時都會從眼眶裡掉下來。
望著符籙殘留的灰燼,嘴裡發出嗬嗬笑聲。
“這麼多年了,守夜人……還是沒什麼長進啊!”
憑借著自身“特性”,成功欺騙了守夜人,並且擺脫了追捕,他有些得意。
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準備離開時,一隻手忽然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老弟,借個火。”
大眼男人的身體抖了一下。
作為一個“藏匿”的高手,他的警覺性也很高。
可身後的人,卻能在他毫無察覺的情況下靠近。
沒有腳步聲,沒有氣息波動,甚至沒有氣味……
他僵硬的脖子慢慢轉動,看到一張輪廓分明的臉。
對方的身材很高大,穿著一件風衣,下巴上有沒刮乾淨的胡茬,嘴裡銜著一根黑色細支香煙。
他強忍住心中的恐懼,迅速出擊。
抬起手,一隻利爪朝著風衣男人的胸口拍去。
見對方輕鬆閃過,他又張開嘴,伸出猩紅細長的舌頭,想要刺穿對方的胸口。
風衣男人皺起眉頭,手中甩動一把蝴蝶刀,紮穿那根舌頭,又往後拉拽,將舌頭豎著切開。
“能耐不大,惡心人的本事不少。”他嘴裡碎碎念,又是一腳踹在對方胸口。
大眼男人的身體砸在了一根水泥柱子上,發出一聲慘叫。
他的嘴裡湧出深褐色的鮮血,掙紮著爬起來,又不敢硬拚,隻想儘快逃離這個地方。
風衣男人把玩著手中的蝴蝶刀,不疾不徐跟著。
見對方已經逃出了一段距離,他甩出手中的蝴蝶刀,輕輕打了個響指。
飛在空中的蝴蝶刀,刀柄分開像是一對翅膀,卷起一團烈焰,猶如一隻火鳥,鑽入大眼男人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