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偉學聽見謝婉婷的聲音,目光迅速掃向大廳的燈,沒有絲毫猶豫,抬手朝著燈開槍射擊。
隨著幾聲脆響,燈泡紛紛爆裂,不一會兒,整個大廳便陷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
日本人頓時慌亂起來,恐懼在他們心間蔓延,黑暗讓他們失去了方向,隻能胡亂開槍,子彈四處亂飛,打在牆壁、桌椅上,發出尖銳的聲響。
橋本大佐氣急敗壞,對著身旁的日本兵大吼道:“該死的支那人!
快去找幾隻電筒來!”
這時,趙偉學趁日軍慌亂,如鬼魅般迅速來到謝婉婷身旁。
黑暗中,謝婉婷聞著那熟悉的氣息,眼眶瞬間濕潤,心中所有的委屈、恐懼與感動在這一刻交織,她情不自禁地撲入趙偉學懷裡,哽咽著喚了一聲:“趙大哥……”便再也說不出話來。
趙偉學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謝小姐,你們鋤奸殺日本人,我敬重你們。
放心,我一定帶你離開這裡。”
隨後,趙偉學讓謝婉婷躲在櫃子下,輕聲說道:“你在這裡等我一下,等我把小鬼子清除了,我再來接你。”
說完,他便像一隻黑色的幽靈,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黑暗裡,大廳不時傳來日本鬼子的慘叫聲,那聲音淒厲而絕望,在空曠的大廳裡回蕩。
橋本大佐帶著日本兵和特高課成員,本以為自己人多勢眾,又身處日本統治下的地方,沒把反抗放在眼裡。
冷笑道:“不管怎麼反抗,終究是甕中之鱉。”
可此刻,在這黑暗中,眼見身旁的人不斷減少,恐懼如潮水般將他淹沒,心裡也有些慌亂起來。
最後,他不得不帶著剩下的日本兵退出大廳。
趙偉學見此情景,迅速來到謝婉婷身旁,說道:“來,趴在我背上,我背你離開這裡。”
謝婉婷毫不猶豫地趴在趙偉學寬大的背上,雙手緊緊環住他的脖頸。
趙偉學背起謝婉婷,在黑暗中左突右竄,身形敏捷得如同一隻獵豹。
他們來到頂樓,趙偉學抓著頂樓的窗沿,憑借著驚人的臂力和敏捷的身手,爬上屋頂。
在黑暗的屋頂上,趙偉學如履平地,迅速奔跑,瓦片在他腳下發出輕微的聲響。
謝婉婷趴在他背上,隻感覺耳旁風聲不斷,發絲被吹得肆意飛舞。
她心中滿是震撼與疑惑:這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呀?
黑暗對於他,竟有如白晝;起伏不平的房頂,在他腳下竟有如平地。
不多時,兩人來到了下水道,順著下水道,進入了趙偉學在南京城的隱藏處。
這裡靜謐而隱蔽,與外麵的槍林彈雨、血雨腥風截然不同,仿若另一個世界。
趙偉學來到床邊,小心翼翼地將謝婉婷放下,讓她躺好。
瞥見謝婉婷左肩上滲出的血跡,他不禁皺了皺眉頭,輕聲問道:“謝小姐,你左肩的傷,是單純的擦傷,還是子彈留在肩胛裡?”
謝婉婷靜靜地躺在床上,看著忙碌的趙偉學,心中悄然湧起一股暖流。
自18歲從大學裡被招募到重慶軍統局後,她便深陷於嚴苛殘酷的訓練,承受著上司的斥責與同僚的疏離,再也未曾感受過這般溫暖。
而眼前這個男人,兩次不顧自身安危,將她從日本人手中救出,還如此貼心地關懷照顧她。
曾經在殘酷環境中從未落淚的她,此刻眼淚卻不受控製地撲簌簌滾落。
趙偉學見狀,趕忙掏出手帕,溫柔地擦拭著她的淚水,輕聲哄道:“謝小姐,彆哭。
等會兒我把你肩胛裡的子彈取出來,那時你再痛痛快快地哭,因為真的會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