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媽媽眼眶泛紅,瞧著女兒王麗和趙偉學堅定的眼神,內心五味雜陳。
猶豫再三,她咬咬牙,帶著哭腔說道:“麗呀,你跟著趙老師走吧!”
話音剛落,院門便傳來“咚咚咚”急切的敲門聲,緊接著,一個生硬的日本聲音傳來:“山川君!山川君!”
趙偉學迅速向王麗使了個眼色,而後一把抓住王麗的衣服,裝作撕扯的樣子。
王麗心領神會,立刻大聲怒吼:“你們這些畜牲,放開我!”
趙偉學則放肆地大笑起來,用日語猥瑣地叫嚷著:“花姑娘的,皇軍喜歡你的大屁股!”
王麗配合著,發出害怕的尖叫。
門外的日本兵聽見這猥瑣淫蕩的聲音,頓時放肆大笑:“喲西,山川君大大的棒!”
隨後,帶著兩個偽警察向下一戶人家走去,繼續搜查。
見日本兵走遠,趙偉學再次勸說王媽媽一起離開:“阿姨,您跟我們一塊兒走,留在這裡太危險了!”
可王媽媽態度堅決,執意留下,她不想拖累女兒和趙偉學。
王麗見母親不肯走,一時慌了神,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聲音顫抖著說:“媽,您跟我們一起走,我不能沒有您!”
王媽媽見兩人不肯離開,心急如焚,彎腰撿起地上的三八大蓋,將刺刀對準自己的心臟,哭喊道:“你們快走,不然我現在就死給你們看!”
王麗見狀隻得撲通一聲跪下,朝著母親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淚水決堤而出。
而後,她站起身來,一步三回頭,和趙偉學轉身離開了院子,身影漸漸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
趙偉學和王麗成功混入搜查隊伍,在一群荷槍實彈、麵目猙獰的日本兵與點頭哈腰的偽警察中,趙偉學在前,將王麗牢牢護在身後。
他脊背挺直,目光警惕地掃視四周,腳步沉穩,時刻準備應對突發狀況。
行進間,趙偉學敏銳地察覺到,一個尖嘴猴腮的偽警察總是不時將目光瞟向王麗。
那眼神裡帶著幾分狐疑與不軌,讓趙偉學心裡一緊,暗自叫苦。
情況危急,趙偉學來不及多想,猛地回身,“啪”的一聲,一記響亮的耳光扇在那偽警察臉上,打得對方一個踉蹌。
趙偉學瞪圓雙眼,用日語厲聲嗬斥:“八嘎!東張西望乾什麼?
沒看到任務還沒完成嗎?
想讓我們今晚都彆睡覺了?”
那偽警察被打得暈頭轉向,臉上迅速浮起一個鮮紅的掌印。
他捂著臉,眼中先是閃過一絲怨憤與不甘,但觸及趙偉學冰冷、凶狠的目光後,瞬間化作了驚恐與畏懼,忙不迭點頭哈腰,結結巴巴地回道:“太君息怒,小的不敢了,這就去搜查!”
說罷,灰溜溜地轉身,鑽進了一旁的屋子,再不敢對王麗多看一眼。
沒走多久,來到一個三叉路口。
此處四下荒蕪,光線異常灰暗,濃稠的夜色如墨般暈染開來,隻有不遠處日本兵和偽警察手中那幾束手電筒的光,勉強撕開一小片黑暗,照亮巴掌大的地方。
昏黃的光暈在黑暗中搖曳不定,將眾人的影子拉得歪扭又細長。
趙偉學抬眼打量著四周,心臟在胸腔裡劇烈跳動,一種強烈的預感告訴他,這裡就是脫身的最佳地方。
他微微側身,用胳膊輕輕碰了碰王麗,壓低聲音,幾乎是用氣聲說道:“王麗,一會兒聽我信號,找機會往左邊那條路跑,那裡有片樹林,能掩護我們。”
王麗緊張地咽了口唾沫,微微點頭,攥緊了衣角,手心裡全是汗。
為了製造混亂,趙偉學故意放慢腳步,佯裝被石頭絆倒,整個人向前撲去,同時大聲咒罵著。
走在前麵的日本兵和偽警察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驚到,紛紛回頭,手電筒的光齊刷刷地射向趙偉學。
“怎麼回事?”
一個日本兵用生硬的中文吼道。
沒事,被石頭絆了一跤。
隨後,趙偉學滿臉怒容,用日語低聲咒罵著路上硌腳的石頭,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站起身,裝作一瘸一拐的樣子,朝王麗伸出手:“扶我一把。”
其餘的士兵沒再說什麼,繼續向下一個目標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