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槍手小白半跪在她身側,槍管燙得發紅,彈殼在腳邊堆成小山。
"副隊長,我這杆槍消滅了十幾個日本兵。"
少年咧開染血的嘴,露出兩顆豁牙,"夠本了!"
另一名隊員露出微笑我也夠本了。"
謝婉婷倚著焦黑的樹乾緩緩坐下,染血的指尖輕輕摩挲著手雷冰冷的外殼。
硝煙在她眼前翻湧,恍惚間竟與記憶裡家鄉的晨霧重疊。
她望向身旁同樣傷痕累累的隊員,蒼白的臉上綻放出最後的笑意:"還記得我們說過要把鬼子趕下海嗎?
看來......這次要失約了。"
小白費力地撐起身子,繃帶滲出的鮮血早已將胸口染成暗紅。
他強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喉間發出氣若遊絲的聲音:"副隊長......下輩子......我還要第一個做你士兵......"話音未落,劇烈的咳嗽讓他蜷起身子,指縫間滲出的血珠滴落在焦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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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婉婷伸手按住他顫抖的肩膀,忽然想起幾個月前這個新兵第一次握槍時緊張到發抖的模樣。
風掠過滿是彈孔的衣襟,她深吸一口氣,讓帶著硝煙味的空氣充滿胸腔:"好,說定了。"
她的目光掃過另一名隊員染血的臉龐,突然輕笑出聲,"到時候,咱們要痛痛快快喝頓慶功酒。"
食指勾住拉環的瞬間,夕陽恰好穿透雲層。
餘暉灑在她染血的發絲上,謝婉婷仰頭望向灰藍色的天空,恍惚間聽見遠處傳來熟悉的呐喊——那是趙偉學的聲音,還是幻覺?
但此刻已不重要,她閉上眼睛,唇角仍掛著最後的笑意:"弟兄們,該回家了......"
謝婉婷的指尖死死摳著手雷的拉環。
她緩緩闔上雙眼,睫毛上還凝著未落的淚珠,恍惚間又看見趙偉學在出發前替他撫去額頭上淩亂的發絲。
喉間泛起鐵鏽味,就在拉環即將扯動的刹那,一聲穿透槍林彈雨的呐喊破空而來:“婷婷!堅持住!”
她猛然睜眼,循著聲音望去,隻見暮色裡趙偉學帶著隊員如疾風驟雨般席卷而來。
彎刀般的身影在彈雨中穿梭,槍膛迸發的火光照亮他緊繃的下頜——是他,真的是他!
“八嘎!
狙擊!”
鬼田中隊長嘶吼著抽出指揮刀,日軍機槍立刻調轉槍口。
密集的子彈如暴雨傾瀉,濺起的碎石在趙偉學腳邊炸開。
他翻滾著躲進岩石掩體,震耳欲聾的槍炮聲中,他轉頭厲喝:“李虎!
擲彈筒!”
李虎幾乎是貼著地麵匍匐上前,迅速架起擲彈筒。
隨著兩聲沉悶的“轟隆”巨響,日軍機槍陣地騰起衝天火柱,扭曲的槍管在濃煙中墜落。
趙偉學趁機一躍而起,染血的手臂高高揚起:“衝——!”
隊員們如離弦之箭,踏著飛濺的碎石與彈殼,猛虎般撲向日軍陣地。
鬼田中隊長見機槍陣地化作廢墟,暴喝一聲抽出寒光凜凜的指揮刀,刀刃劃破空氣發出刺耳的尖嘯:“八嘎!
殺嘰嘰!”他揮舞著刀剛要往前衝,一道淩厲的槍響驟然炸響——子彈裹挾著仇恨破空而來,精準貫穿他的咽喉。
這個雙手沾滿鮮血的侵略者瞪大雙眼,喉間發出“咯咯”的聲響,不甘地跪倒在地,最終直挺挺栽進焦土。
日軍見指揮官轟然倒下,頓時陣腳大亂,士兵們慌不擇路地四處逃竄。
就在這時,魯令月帶著一班殘部從側翼殺回,刀光槍影間,複仇的怒吼震得山林震顫。
趙偉學心急如焚,持槍掃開零星抵抗的敵人,三步並作兩步衝到謝婉婷身旁。
她癱坐在滿是彈坑的泥地上,衣服早已被鮮血浸透,蒼白的臉上卻掛著一抹釋然的笑。
“哥……”她氣若遊絲,費力地抬起手,想要觸碰那張熟悉的臉龐,“我就知道……你會來……”趙偉學眼眶瞬間泛紅,小心翼翼地將她抱起,掌心傳來的溫熱混著血腥味,刺得他鼻尖發酸。
懷中的人輕得像片落葉,可這一刻,卻比任何時候都沉重。
夕陽將老鷹岩染成血色,槍聲漸歇,硝煙在晚風裡緩緩消散。
幸存的隊員們圍攏過來,望著相擁的兩人,疲憊的臉上露出劫後餘生的笑容。
曆經千難,兩支隊伍終於衝破荊棘抵達老鷹岩基地。
看著氣喘籲籲的趙偉學,謝婉婷數度掙紮著要下地,都被男人固執地扣在背上。
直到來到基地,趙偉學才將她輕輕放下,汗濕的衣服洇出深色水痕。
顧不上擦拭額頭的汗水,趙偉學立即找到族長和喬大爺。
油燈下,商量今晚臨時安置問題。
最終決定將婦女兒童安置進房屋,青壯漢子們則扛著帆布在訓練場紮營。
呼嘯的夜風卷著沙塵掠過空地,幾百人的食宿重擔沉甸甸地壓在吳桂花和柳茉莉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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