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羽躺在床榻上，心情複雜得像打翻了五味瓶。沈雲起死了，這個一直找自己麻煩的家夥終於消失了，按理說應該高興才對。可是高興之餘，又有些擔憂——畢竟是自己親手殺的，萬一被發現了怎麼辦？
正胡思亂想間，房門被輕輕推開，周翰端著一個精致的食盒走了進來。
“李兄，你醒了？”周翰臉上帶著關切的笑容，“我特意去山下買了些好吃的，你嘗嘗。”
趙羽掙紮著坐起身，看著周翰打開食盒，裡麵裝著幾樣精美的點心和一壺熱茶。在蜀山這種清苦的地方，這些東西確實難得。
“周兄有心了。”趙羽接過一塊桂花糕，“你怎麼這麼早就下山了？”
“昨夜睡不著，索性早起走走。”周翰給趙羽倒了杯茶，“對了，山上出了件大事，你知道嗎？”
趙羽心中一緊，麵上卻裝作不知：“什麼事？”
“沈雲起死了。”周翰壓低聲音，“就在後山的樹林裡，聽說死狀很慘。”
“啊？”趙羽做出震驚的表情，“怎麼會這樣？誰乾的？”
周翰搖搖頭：“不知道，長老們正在調查呢。不過我聽人說，沈雲起昨天還好好的，晚上就出事了。”
趙羽心中暗自慶幸，看來現在還沒人懷疑到自己身上。他試探性地問道：“沈雲起平時有什麼仇人嗎？”
“這個…”周翰想了想，“他性格確實不太好，得罪的人不少。不過能在蜀山動手殺人的，恐怕不是一般人。”
趙羽點點頭，又若無其事地問：“對了，我聽說沈雲起會一些奇怪的功法，你知道嗎？”
“你說的是那些黑色的氣？”周翰皺眉，“我也覺得奇怪，那根本不像蜀山的功法。不過沈雲起從來不說是從哪學來的。”
“他父親不是朝中大官嗎？會不會是從外麵學的？”
周翰苦笑：“提起他父親，我就頭疼。沈大人在朝中可是出了名的鐵麵無私，跟我父親政見不合，兩家關係一直不好。不過他父親雖然嚴厲，但為人正直，應該不會讓兒子學什麼邪門功法。”
兩人正聊著，房門突然被粗暴地推開。幾個蜀山弟子衝了進來，為首的一個冷聲道：“李英奇，周翰，跟我們走一趟。”
趙羽心中一沉，看來事情還是暴露了。他和周翰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不安。
“發生什麼事了？”周翰站起身問道。
“到了就知道了。”那弟子不容分說，示意其他人上前。
趙羽本想反抗，但昨夜的傷勢還沒完全恢複，而且在蜀山動手無異於自尋死路。他隻能任由那些弟子將自己和周翰綁起來，押往蜀山正堂。
一路上，趙羽的心越來越沉。看這架勢，自己殺死沈雲起的事情多半是暴露了。隻是不知道他們有什麼證據。
正堂裡，幾位蜀山長老端坐在上方，氣氛凝重得像要滴出水來。趙羽和周翰被押到堂中，跪在地上。
“李英奇，周翰。”坐在中央的一位長老開口了，聲音如雷鳴般響亮，“你們可知罪？”
趙羽抬頭看去，這位長老麵容嚴厲，眉宇間帶著憤怒，看起來脾氣很暴躁。
“長老，我們不知道犯了什麼罪。”周翰硬著頭皮回答。
“不知道？”那長老猛地拍桌而起，“我侄兒沈雲起昨夜慘死，你們兩個外來弟子嫌疑最大，還敢說不知道？”
趙羽心中一驚，原來這位長老是沈雲起的叔父。這下麻煩大了，有血緣關係的人調查起來肯定更加嚴厲。
“長老息怒。”周翰連忙解釋，“我們昨夜都在各自房中休息，並未外出。”
“胡說！”沈長老怒道，“我侄兒平時雖然性格不好，但在蜀山誰敢動他？隻有你們這些來路不明的人才有可能下此毒手！”
旁邊另一位年長的長老擺擺手：“沈師弟，先彆急著定罪。我們還是先查明真相為好。”
“查什麼查？”沈長老紅著眼睛，“我侄兒死得那麼慘，凶手就在這兩個人中間！今天不給我一個交代，我沈某人絕不善罷甘休！”
趙羽看著沈長老憤怒的樣子，心中暗暗叫苦。看來這位長老已經認定了自己和周翰就是凶手，根本不打算聽解釋。
就在這時，那位年長的長老突然開口：“等等，我在沈雲起身上發現了一些奇怪的東西。”
眾人都看向他，隻見他手中拿著一塊黑色的布片，上麵隱約能感覺到一絲詭異的氣息。
“這是什麼？”有長老問道。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應該是魔氣。”年長長老沉聲道，“而且這魔氣是從沈雲起體內散發出來的，並非外來。”
“什麼？”沈長老愣住了，“你是說我侄兒修煉了魔功？這怎麼可能？”
“證據就在這裡。”年長長老將布片展示給眾人看，“這上麵的魔氣濃鬱得很，絕非一朝一夕能夠積累的。”
趙羽心中暗喜，沒想到沈雲起修煉魔功的事情被發現了。這樣一來，自己的嫌疑應該能減輕不少。
“就算我侄兒修煉了魔功，也不能說明他是被魔宗的人殺死的！”沈長老依然不依不饒，“說不定就是這兩個人潛伏進來，發現了我侄兒的秘密，所以殺人滅口！”
“沈師弟，你這樣說就太武斷了。”年長長老搖頭，“既然沈雲起修煉魔功，那他的死很可能與此有關。魔功本就邪門，走火入魔也不是沒有可能。”
“放屁！”沈長老怒道，“我侄兒的功法我清楚，絕不會走火入魔！一定是有人害他！”
趙羽看著兩位長老爭論不休，心中五味雜陳。一方麵慶幸有人為自己開脫，另一方麵又擔心沈長老會堅持己見。
“不管怎麼說，這兩個人都脫不了乾係！”沈長老指著趙羽和周翰，“今天必須給我一個交代！”
“那你想怎麼樣？”年長長老問道。
“殺了他們！”沈長老眼中閃爍著仇恨的光芒，“以命抵命！”
趙羽心中一涼，看來這位沈長老是鐵了心要為侄兒報仇。而自己現在身受重傷，根本無力反抗。
周翰也臉色蒼白，顯然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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