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遠處又傳來了馬蹄聲。王瑾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難道北齊軍還有援軍？
但當他看清來人後，卻鬆了一口氣。那是一支大約百人的騎兵隊伍，打著大周的旗號。
“援軍到了！”城牆上的士兵們爆發出歡呼聲。
但趙羽的表情卻變得凝重起來。他認出了那支隊伍的領頭人——那是京城禁軍的一個校尉，姓周，叫周翰。這個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周翰帶著援軍的到來確實緩解了龍牙鎮的壓力，北齊軍在腹背受敵的情況下開始全麵撤退。但趙羽心中的疑慮卻越來越重。
戰鬥結束後，周翰策馬來到趙羽麵前，翻身下馬行禮：“末將周翰，奉命前來支援龍牙鎮。”
“周校尉辛苦了。”趙羽客氣地回應，但眼中閃過一絲警惕。“不知是誰下的命令？”
“是兵部的調令。”周翰從懷中取出一份文書。“說是邊境告急，特派末將帶兵前來支援。”
趙羽接過文書看了看，印章和格式都沒問題，但他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周翰這個人他有印象，是個典型的京城紈絝子弟，平時除了吃喝玩樂就是鬥雞走狗，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擔當了？
“周校尉一路辛苦，先進城休息吧。”趙羽表麵上熱情招待，心裡卻在盤算著什麼。
當晚，趙羽在府中設宴為周翰接風。酒過三巡，周翰的話匣子就打開了。
“殿下，您這龍牙鎮守得真是漂亮！那些火油彈和什麼化學試劑，簡直聞所未聞！”周翰一臉佩服的樣子。
“不過是些小把戲罷了。”趙羽謙虛地說道，但心中卻更加警覺。周翰對那些武器的了解似乎有些過於詳細了。
“對了，殿下，我聽說您手下有個叫望月的人？”周翰似乎不經意地問道。
趙羽手中的酒杯微微一頓：“周校尉怎麼知道這個名字？”
“哦，是這樣的，我來的路上遇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周翰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有個縣城裡出了妖怪傷人的事件，當地官府說是一個叫望月的妖物乾的。”
“什麼？”趙羽心中一震，但表麵上依舊保持鎮定。“詳細說說。”
周翰咽了口唾沫，似乎想起了什麼可怕的事情：“那個縣城叫清河縣，我路過的時候發現整個縣城都籠罩在恐怖的氣氛中。城中有十幾個人被殺，死相極其恐怖，渾身都是齒痕和抓痕，就像是被什麼野獸撕咬過一樣。”
王瑾聽得臉色發白：“真的有妖怪？”
“我也不敢相信，但事實就擺在眼前。”周翰顫抖著說道。“更可怕的是，有目擊者說看到了一個身形矯健的年輕人，在月圓之夜會變成某種可怕的怪物。當地人都說那就是妖物望月。”
趙羽的心沉到了穀底。望月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他雖然是妖，但絕不是濫殺無辜的性格。一定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那個望月現在在哪裡？”趙羽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不知道，消失了。”周翰搖頭。“當地官府組織了搜捕，但什麼都沒找到。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我在那裡待了幾天，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暗中監視著我。”周翰的聲音越來越小。“有一天晚上，我甚至看到了一雙綠色的眼睛在黑暗中盯著我。那種感覺…簡直比麵對千軍萬馬還要可怕。”
說到這裡，周翰突然停住了，整個人開始劇烈顫抖，眼神變得呆滯起來。
“周校尉？”趙羽叫了幾聲，但周翰沒有任何反應，就像是魂魄被什麼東西勾走了一樣。
“快去叫大夫！”趙羽急忙吩咐下人。
但無論大夫怎麼診治，周翰都是這副呆呆傻傻的樣子，完全沒有反應。
“殿下，這個人的魂魄似乎受到了什麼衝擊。”老大夫搖頭歎息。“恐怕是中了什麼邪術。”
趙羽皺眉思考著。周翰的症狀很像是精神受到了強烈刺激導致的，但普通的刺激不可能造成這麼嚴重的後果。一定是遇到了什麼超自然的力量。
“殿下，要不要把他送回京城？”王瑾小心翼翼地建議。
“不行。”趙羽搖頭。“他現在這個樣子，根本經不起長途跋涉。而且…”
趙羽沒有說完，但心中已經有了決定。周翰的出現本身就很可疑，現在又突然變成這樣，其中一定有什麼隱情。他必須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當天夜裡，趙羽獨自來到周翰的房間。周翰依舊保持著那副呆滯的樣子，坐在床邊一動不動。
趙羽深吸一口氣，開始運轉體內的靈力。這是他從古籍中學到的一種秘術，可以進入他人的精神世界，查看對方的記憶。但這種術法極其危險，稍有不慎就可能導致兩人的精神都受到損傷。
但現在他彆無選擇。
隨著靈力的運轉，趙羽感覺自己的意識開始變得模糊，周圍的景象也開始扭曲變形。漸漸地，他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個奇怪的空間中。
這裡像是一個破碎的夢境，到處都是支離破碎的畫麵和聲音。趙羽小心翼翼地在其中穿行，尋找著周翰的記憶片段。
很快，他就找到了。那是一段關於清河縣的記憶，畫麵異常清晰，就像是親身經曆一樣。
趙羽看到了那個被恐怖籠罩的縣城，看到了那些死相恐怖的屍體。確實如周翰所說，那些人的死法極其殘忍，渾身都是齒痕和抓痕。
但當他繼續深入觀察時，卻發現了一些奇怪的細節。那些傷口的形狀和深度都異常規整，更像是某種工具造成的，而不是野獸的爪牙。
正當他想要仔細研究時，記憶中突然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望月！
但這個望月和趙羽記憶中的完全不同。他的眼中沒有了那種桀驁不馴的神采，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空洞和冷漠。更可怕的是，他的動作變得極其殘忍，毫不猶豫地對那些無辜的平民下手。
“這不可能…”趙羽在心中呐喊。這絕對不是他認識的那個望月。
就在這時，記憶中的望月突然轉過頭來，那雙綠色的眼睛直直地盯著趙羽，嘴角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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