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一向喜歡來老宅獻殷勤,就算被人挑剔得體無完膚,她也照樣上趕著來這裡露麵。
更彆提她平時最愛在人前“秀恩愛”,總把他們夫妻感情描繪得如膠似漆。
她沒理由會拒絕參加學校的開放日?
這可完全不像她的風格。
以往,無論她怎麼作妖,隻要聽到可以和他一起出去,她便會立刻停下所有的鬨騰,瞬間換上一副低聲下氣、討好巴結的模樣。
傅祈年眉頭輕蹙,目光微沉,有些看不透明月這陣子的路數。
這些天明月的變化太大,人好像還是那麼個人,事情卻好像不是她能做得出來的事情。
花錢大手大腳,砸玻璃,打明家人......
傅祈年試圖回想起上次見她時的模樣,但有些不記得了。
她似乎是放棄了從前那些庸俗土氣的妝容打扮,換成了張揚明媚。
又似乎改掉了她畏畏縮縮的毛病,不服就乾,生死看淡。
他低頭看向兒子,語氣平靜卻透著幾分探究:“最近你媽媽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小北辰仰著小腦袋,思索了片刻,一臉認真地回答:“爸,媽媽說她不稀罕你回家,還說她準備和你離婚。”
對小北辰來說,這是他覺得最是奇怪的地方,以往媽媽鬨,說離婚時,總會伴隨著暴怒,大呼小叫的。
但是,最近一次,媽媽說這話是不痛不癢,風平浪靜的。
傅祈年似乎聽進去了,也似乎沒聽進去,淡淡的嗯了兩聲,叫孩子去洗漱睡覺。
“.....爸,媽媽會來接我回家嗎?”小孩子臨睡前又問了他一句。
男人點頭,老練道:“會,一定會。”
家屬院。
明月回了臥室,隨手擰開了床頭的收音機,老舊的設備嗡嗡作響了幾下,隨後傳來熟悉的女播音員的聲音。
這是縣廣播站的互動節目,專門讀聽眾來信並答疑解惑——偏偏,這是之前原主的工作。
而這個女播音員是林曉溪,原身之前的同事。
他們這個互動節目,有三個人,兩個女的加一個男的播音員楊建樹。
楊建樹是主主持人會負責節目開始和結束的引導,以及整體的流暢性。
而原身和林曉溪則負責與聽眾的互動,包括讀信、接聽電話,答疑聽眾問題。
“接下來是一封署名‘討厭你的人’的來信。”林曉溪的聲音緩緩響起,語調平穩中透著一股壓不住的八卦興奮,尾音都微微上揚了些。
她早就提前看過了信件內容,忍不住暗暗得意。
這信裡寫的,不就是那個“花瓶”明月的事嘛!
林曉溪對明月一向看不上眼。
說白了,她覺得明月就是靠關係走後門進的廣播站,一點真才實學都沒有。
彆說專業素養了,連基本的文化水平都讓人哭笑不得。
念信能把常用字讀錯,把聽眾的名字念得麵目全非,鬨了多少笑話,連小學畢業的標準都夠嗆。
要不是靠了傅家媳婦的身份,能進得了廣播台?真是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