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不動聲色地打量著船上的人。
船員、旅客、小商販混雜在一起,大多是帶著手表、衣物、甚至走私電子零件回大陸的小生意人。他們穿著樸素,聚在一旁低聲商量貨物銷路。
但也有幾個與眾不同的身影——衣著簡單卻乾練,目光銳利,手上布滿老繭。他們獨來獨往,不與人交談,卻始終留意周圍動靜,顯得格外警覺,這些人顯然是衝著那兩萬港元懸賞來的。
握著瓷杯的手微微發涼,明月的目光迅速掃過船艙,腦中飛快分析。
傅祈年最安全的藏身之處,無疑是貨艙深處。
貨艙堆滿貨物,箱子和麻袋層層疊疊,狹窄的過道幾乎無法容兩人並肩通過。靠近船體側壁的位置更隱蔽——那裡黑暗潮濕,空氣中混雜著柴油和黴味,幾乎沒人願意久留。隻要藏身得當,貨艙深處就是最難被發現的地方。
所以,如果傅祈年夠聰明,他應該在那裡。
阿旺很快回來,端著一個搪瓷盤子,盤子裡是兩塊硬邦邦的白麵包、一截臘腸、一小堆鹹菜和一個煮雞蛋,旁邊放著一隻鏽跡斑斑的鐵壺,裡麵裝著熱茶。
他把盤子放到明月麵前,有些歉意地說:“太太,船上的條件就這樣,您湊合著吃點吧。”
明月掃了一眼盤子,雖然不滿意,但還是點點頭:“辛苦了。”她撕了一塊麵包嘗了嘗,乾硬難咽,茶水也帶著鐵鏽味,讓她皺了皺眉。
阿旺站在一旁,小聲說道:“太太,廚房那邊有船員提起懸賞的事,很多人都盯著那兩萬港元。我去貨艙看看,怕出岔子。”
明月沉默片刻,挑眉看了一眼阿旺,沒想到這個傻大憨也知道傅祈年可能躲在貨艙。
她將盤子裡的食物裝進布袋遞給他:“把這些帶給他吃,彆讓他餓死了。”
阿旺點頭接過:“明白,我這就去。”說完,他快步離開了客艙。
夜色濃重,船體在海浪的推送下微微晃動,明月和阿旺悄悄踏入了昏暗的貨艙。
因為傅祈年傷口上的子彈還沒有取出來,再不取怕手臂廢了,需要她盯梢。
這裡的空氣潮濕,夾雜著黴味和柴油的刺鼻氣息,貨艙深處昏暗無光,隻有遠處偶爾閃爍的微弱燈火,映出層疊如山的貨物和狹窄幽深的過道。
傅祈年蜷縮在角落裡,手臂上的傷口血跡斑駁,未曾處理,臉色蒼白,汗濕了鬢角。可他那雙眼,依舊淩厲,藏著不容忽視的警覺。他聽見腳步聲靠近,指尖微微收緊,直到看清來人,警惕才稍稍緩和。
明月站定,眉頭緊鎖,眸光落在傅祈年狼狽的模樣上,情緒複雜,唇抿成一道細線。
傅祈年微微一笑,語氣帶著幾分戲謔:“怕了?”
明月毫不掩飾地點頭,語氣坦然:“嗯。”
傅祈年聞言,唇角勾起,像是想笑,可眉宇間的痛意卻半分未減。他抬眼掃向阿旺,聲音低啞:“轉過去。”
阿旺會意,拔出腰間的匕首,刀鋒映著冷光,寒意森然。他單膝跪地,熟練地擦拭刀身,動作利落,顯然早已駕輕就熟。
明月遲疑了幾秒,還是聽話地背過身去,盯緊貨艙入口,手不自覺地攥緊,指甲深深嵌進掌心,冰涼的汗珠順著指縫滑落。
沉悶的呼吸聲在黑暗中交錯,不久後,一股濃重的血腥氣彌漫開來,帶著鐵鏽的腥澀。明月繃緊的神經仿佛繃到了極限,壓低聲音哼起國歌:“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民……”
她聲音極輕,斷斷續續,不時卡殼,歌詞錯得離譜,節奏更是一塌糊塗。
傅祈年聽得清清楚楚,明明血流不止,痛得冷汗直冒,卻依舊忍不住輕笑出聲。
與此同時,阿旺手起刀落,刀尖輕挑,精準地勾出嵌入血肉的子彈,“哢”的一聲,彈頭墜地,泛著微弱的金屬光。
明月聽到動靜回頭,正對上傅祈年蒼白的臉。他喘息不穩,額上布滿冷汗,渾身脫力般倚靠著牆,可那雙眼,依舊銳利逼人。
她才剛蹲下身,傅祈年的手已猛然扣住她的手腕,驟然用力一拽!
明月失去平衡,猝不及防地跌進他的懷裡,下一秒,男人低頭,狠狠吻住了她的唇——
這個吻沒有半點溫柔,帶著傷痛後的野蠻與占有,強勢得讓人無法喘息。
明月猝不及防,眼睛瞪大,舌頭像被巨大的漩渦吸住,讓她很不適。
“我快窒息了!”明月艱難地掙紮,聲音悶悶地從他唇下溢出。
傅祈年微微皺眉,這才鬆開她的唇,喘了口氣,目光依舊幽深。他單手將她禁錮在懷裡,聲音低啞而疲憊,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蠱惑:“轉移注意力,止疼。”
明月狠狠從他懷裡掙脫出來,抬手用力擦了擦嘴角,眼神帶著惱火與警惕,低聲道:“你要不要試試咬自己一口?說不定更解氣!”
傅祈年眯眼看她,隨即勾起唇角,竟然心情不錯地伸手捏了捏她氣鼓鼓的臉頰,嗓音低沉帶著安撫意味:“明天就到廣海了,彆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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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拍開他的手,語氣陰惻惻的:“我要是能回去後世,第一件事就是把你這掃把星拉去喂鱷魚。”
傅祈年聞言,眼神一沉,胸腔微微起伏,舌尖抵了抵後槽牙。他就知道,這個女人時時刻刻都在琢磨甩掉他!
傍晚時分,貨輪終於緩緩靠岸,錨鏈入水,發出沉悶的撞擊聲,激起層層漣漪。
甲板上瞬間騷動起來,船員們忙著收拾器具,而那些麵色警惕的男人,則死死守在唯一的出口——艙門附近,目光如鷹隼般掃視著每一個試圖下船的人,兩萬港元的懸賞讓他們不敢有一絲鬆懈。
明月站在昏暗的艙房裡,透過肮臟的舷窗看向不遠處的碼頭。人群熙攘,她的目光一掠而過,瞬間鎖定了那兩個熟悉的身影——江參謀和韓警衛。
兩人穿著普通的便裝,隱匿在人群後方,表情克製,神色自若,顯然刻意避免引人注意。傅祈年的身份太過敏感,作為華國軍人,一旦在港區暴露,勢必會引發不必要的外交風波。所以,他們才選擇以這樣的方式來接應。
明月收回視線,眸光沉了沉,隨即對阿旺低聲道:“你先拿著行李,去和他們彙合。”
阿旺皺了皺眉,遲疑地看著她,“太太……”
“放心,我去引開那幾個人。”明月語氣堅定,顯然已經拿定主意。
阿旺深吸一口氣,沉默片刻,最終點了點頭。他熟練地拎起幾隻最沉的箱子,隻留下明月的手提包,身影迅速隱入人群中。
明月拿出化妝鏡,快速地補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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