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的市場雖然不像如今這般火熱,但對於普通市民而言,這已經是筆不小的數目。
尤其是什刹海和王府井這樣的黃金地段,哪怕流通少、門檻高,但隻要錢到位,再加上阿旺打點了幾個關鍵人物,最終還是如願買下了這兩處宅子。
拿到房契的那一刻,他長舒了一口氣,心裡清楚,太太的要求總算是辦妥了。
事情辦成了,阿旺很信奉太太的話——“乾完活就該好好犒勞自己。”
於是,他挑了一家京城有名的高級餐廳,坐在靠窗的位置,點了一整桌精致的飯菜,油光鋥亮的烤鴨、冒著熱氣的小籠包、鮮嫩的東坡肉,還有一杯香氣撲鼻的紹興花雕酒。
他正悠閒地倒了杯酒,學著太太的模樣,晃了晃杯子,眼看著人生就要圓滿了,餘光突然瞥見一個女人扭著身子走了進來。
阿旺險些把剛入口的酒嗆出來。
那是個身材豐腴得過分的女人,豐腴到一邁步,腰間的肥肉像水波一樣晃動起來。
她穿著一襲粉色的連衣裙,布料緊繃,幾乎要被繃裂,連腰線都找不到,像是一根緊緊裹著糖漿的糯米糍。
更絕的是她居然披了一件米白色的毛邊披肩,在這悶熱的八月裡,看得阿旺一陣燥熱。
再往上看,脖子上掛著一串大得誇張的珍珠項鏈,白花花地泛著光,像是給自己套上了幾顆剝了殼的荔枝。
臉上的妝更是……
一雙眼睛被黑色眼影暈得快找不見了,眉毛畫得又細又彎,仿佛從舊上海報裡走出來的明星,腮紅鋪得厚重,嘴上的口紅紅得像能滴出血。
阿旺皺了皺眉,心裡默默念叨:這胖女人可彆是朝他走來啊。
怎麼說呢,他很少見打扮這麼誇張的胖女人。
這不是發福,而是胖!
阿旺目測應該有一百九十斤吧。
可惜,人生總是事與願違。
下一秒,那女人徑直朝他走來,步子沉重,皮鞋踩在地板上,發出“咚、咚、咚”的悶響,震得阿旺的心跳都跟著亂了幾拍。
她站在桌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紅唇一揚,“阿旺,你哪來的錢?”
阿旺拿著筷子的手一抖,差點把小籠包夾飛。
這語氣……怎麼聽著有點耳熟?
他猛地抬頭,盯著這張陌生又濃妝豔抹的胖臉,一時間有些發懵。
不對啊,他認識的女人裡,怎麼會有這麼胖的?這麼浮誇的?
上到京城下到港區,他絕對不認識這號人!
正愣神間,旁邊另一個女人喊道:“東方老師,走吧,要不趕不上飛機了。”
那胖女人卻沒有立刻走,而是依舊冷冷地盯著阿旺,嘴角微微翹起,目光意味深長:
“把漢堡店經營好,不懂得配料找k,讓他去挖掘秘方。”
話音剛落,她轉身走了。
她走得不急不緩,每邁一步,粉色連衣裙下的兩瓣臀肉都跟著晃動,像是兩團巨大的果凍。
阿旺瞪著她的背影,感覺自己是不是被灌了兩杯烈酒,腦袋暈暈乎乎的,出現了幻覺。
這女人是誰?
她怎麼知道他叫阿旺?
還知道k?
更詭異的是,她剛才的語氣,分明帶著幾分太太獨有的刻薄勁兒。
阿旺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覺得今晚的飯菜突然不香了……
嗯,不對,他剛才應該是有點出神了,出現了幻覺,畢竟最近太忙了。
傻大個自我pua後,開始吃得津津有味。
殊不知,外麵有個女人眯著被肥肉快擠成一條縫隙的小眼睛,朝靠窗的位置看去,睥睨了他好幾眼,暗暗地在心裡記下了一筆賬。
而廣城這邊。
翌日清晨,暴雨初歇,空氣裡還帶著濕潤的泥土氣息,院子裡積水未乾,天邊露出一抹微光。
傅媽媽一大早就起了身,親自吩咐廚房準備傅祈年的生日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