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扭過頭,一臉認真地問:“火車為什麼會跑啊?它不就是個鐵家夥嗎?怎麼能自己動?”
韓震霆耐心解釋:“火車是靠燃燒煤炭或者柴油,推動蒸汽機或者發動機運轉,從而帶動車輪轉動,所以它才能跑。”
沈之意聽得半懂不懂,又問:“那它怎麼知道往哪跑,不會跑偏嗎?”
“有鐵軌引導,輪子沿著軌道走,就不會跑偏。”
沈之意“哦”了一聲,又問:“那要是鐵軌突然斷了,火車會不會掉下去?”
韓震霆點頭:“如果鐵軌斷裂,確實可能發生事故,不過一般不會,鐵軌都定期維修。”
沈之意摸著下巴,一臉好奇地問:“那火車會不會爆炸啊?”
韓震霆:“……”
他無奈地看著她,輕輕揉了揉她的頭:“不會,除非你把炸藥扔進鍋爐裡。”
沈之意又繼續興致勃勃地問:“那你說,火車頭能不能自己跑,把後麵的車廂甩下?”
韓震霆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剛想回答,腦海裡忽然閃過部隊裡對沈之意的評價——無腦花瓶。
他忍不住笑了一下,看著眼前這個一臉天真、好奇心旺盛的女人,心裡升起一股柔軟的情緒。
“不會,火車頭和車廂是連接在一起的,隻有特殊情況下才會分離。”他還是耐心地解釋。
與此同時,一艘噴射飛航快船破開海麵,汽笛低沉地轟鳴著,維多利亞港的海風透過玻璃窗鑽進來,裹挾著鹹濕的氣息,吹得窗簾微微飄動。
船艙裡的冷氣很足,四周的乘客都裹緊了外套,可東方明月卻熱得滿頭薄汗,一手扇著絲綢折扇,一手拉扯著身上的橘紅色印花連衣裙,滿臉的不耐煩。
裙子的腰線被她圓滾滾的身材繃得死緊,勒得她連喘氣都費勁。黑色歐根紗罩衫搭在肩頭,試圖遮掩她渾圓的手臂,可稍一動,布料就貼著皮肉緊緊繃住,壓根沒起到什麼顯瘦的效果。
她腳上的紅色粗跟鞋早就踢掉,露出一雙胖乎乎的白嫩腳丫,隨意地晃悠著,趾尖還懶洋洋地翹了翹。
“熱死了……”她半眯著狐狸眼,手裡的折扇嘩啦啦地扇個不停,聲音裡透著幾分嬌嬌的慵懶,“早知道就不穿這條裙子,勒得我肚子疼。”
坐在她身旁的男人抬起頭,目光透過金絲邊眼鏡淡淡地掃了她一眼。他的白襯衫熨得一絲不苟,袖口扣得規規矩矩,整個人斯文清潤,透著幾分斯文儒雅的禁欲氣質。
“你本來就該少吃點。”他的聲音不急不緩,透著點無奈的溫和。
明月懶洋洋地翻了個白眼,嘴角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細長的狐狸眼裡閃過一抹戲謔:“舅舅,你這樣會失去我的。”
男人動作一頓,剛翻過一頁的英文雜誌頓時停在半空,臉上的神色微不可察地僵了僵。
“彆鬨了……叫哥哥。”他合上書,眉心微皺,嗓音比剛才低了幾分。
“我沒鬨啊,舅舅~”明月拖長調子,嘴角帶著得逞的笑意,肩膀一晃,滿身的肉都輕輕顫了顫。
男人扶了扶眼鏡,神色依舊溫和,目光卻透著一點無可奈何。
最近這丫頭性子變了,以前見著他甜甜地叫“哥哥”,現在倒好,張嘴閉嘴都是“舅舅”,仿佛他們隔著三代人似的。偏偏家裡上上下下全都寵著她,誰也舍不得真對她生氣,誰也拿她沒辦法。
東方澤揉了揉眉心,從隨身的公文包裡拿出一本樣稿——《魔女之心》。
封麵上的圖案色彩濃烈,一個黑袍加身的女人坐在王座上,荊棘王冠將她的額頭勒出血痕,她掌心托著一顆跳動的心臟,而她腳下,躺著失去生機的王子。
報社昨天把樣稿遞給他時,他心裡狠狠顫了三下。
他家小妹以前寫的都是溫暖童話,怎麼突然開始寫這種黑暗風格的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