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掙紮起來,椅子被她撞得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她聲嘶力竭地尖叫:
“警察同誌!快救救我兒子和女兒!傅祈年要殺人了!”
她崩潰大喊,眼淚混著嘴角的血跡滑落,整個人像瘋了一樣拚命晃動著被銬住的手腕,金屬鐐銬在她的皮肉上勒出深深的血痕。
“傅祈年!冤有頭債有主!你衝我來,不要動我的孩子!他們是無辜的!”
她幾乎要把椅子震翻,發了瘋一般地掙紮,但沒有人回應她的哭喊。
傅祈年一步不停,背影冷漠如刀。
洛平平看著他即將走出審訊室的身影,眼中閃過一抹絕望的瘋狂,她幾乎歇斯底裡地喊道——
“傅祈年,你等等!我跟你說個秘密!你放過我的孩子!”
男人的腳步微頓,指尖搭在門把手上,動作冷靜而克製,仿佛在思考要不要浪費時間聽她最後的垂死掙紮。
可他終究連一個眼神都沒給,手腕輕輕一轉。
門,冷漠無情地合上。
洛平平死死盯著那扇門,瞳孔劇烈收縮,像是一瞬間被抽空了所有力氣,渾身戰栗著癱倒在椅子上。
“你一定會後悔……”她用儘最後的力氣,啞著嗓子喊道,“你一定會後悔的,你們傅家要倒大黴了,你要被開除軍籍,你家也會被沒收財產,傅祈年你回來……”
傅爸爸站在外麵,看著傅祈年靠著門板若有所思,蹙眉道:“走吧。”
回去的車上,傅祈年終究還是把洛平平在警局裡的話仔細分析了一遍。
這女人,要麼和他一樣,記起了某些不屬於這個時間線的記憶,要麼,就像明月一樣,靈魂穿越了時空。
可不論是哪一種,都說明一個問題——洛平平不是個普通的“死人”。
這時,尋呼機響了。
傅祈年輕輕眯眼,掏出尋呼機掃了一眼,黑子發來的消息,隻有三個字:
【洛,三叔】
他看著那簡短的字眼,薄唇冷冷地勾起一絲弧度。
嗬,果然。
中午,他讓部隊通訊部查了那個電話來源,果然是北方黑市的信號,他第一時間就懷疑是洛平平打的,於是讓黑子去徹查她這些年的社交圈。
——結果,有點意外。
她竟然和三叔那一脈的人牽扯不清。
傅祈年目光陰冷,指腹輕輕摩挲著尋呼機的外殼,思緒沉沉翻湧。
他記憶裡,三十八歲那年,他被迫娶了洛平平,五年婚姻,形同虛設。
她請人跟蹤他,翻他的住處,調查他的底細,甚至想摸清傅家的產業——可惜,她能力不夠,永遠隻摸到皮毛。
他本以為,這個女人不過是一條喪家之犬,蹦躂不了多久,誰知,她竟然找了個狡詐的合作夥伴。
傅祈年眉心擰緊,眼神徹底沉了下來。
當年,他不想讓洛平平死得痛快,才特意安排了李長生,讓她生不如死。
可現在回想起來,真是個愚蠢的決定。
如果那時候,他沒有讓她苟延殘喘,而是直接動手斬草除根,今天哪還有這麼多麻煩?
傅祈年閉了閉眼,猛地一把攥緊尋呼機,指節泛白,渾身透著一股危險的戾氣。
他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