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傅祈年那邊……他還沒試探過傅祈年的態度。
沈之意的前夫是誰,軍屬大院裡誰不知道?
傅祈年雖然沒什麼表示,但誰也不敢保證他真的毫無介意。如果沈之意真住進家屬院,那流言蜚語少不了。
說到底,他其實是不願意調回來的。
倒不是因為傅祈年,而是沈之意。
她就是個花瓶,漂亮、嬌氣、戀愛腦,腦子不夠用,成天聽風就是雨,對他身邊所有異性都警惕得要命。
她在廣城部隊是這樣,在北方戰區還是這樣。他跟她解釋過多少次,他不會不要她,可她依舊疑神疑鬼。
最初他還耐心哄著,後來,他麻了。
他是深刻體會到傅祈年當初有多麼不容易。
可轉念一想,沈之意對他又是全心全意的。
這種無腦的愛,讓他痛苦,也讓他快樂。
“等這次任務結束再提。”他語氣依舊溫和,話卻說得滴水不漏。
沈之意卻不願就這麼作罷,眼神黯了黯,手指揪著裙角,有些不甘心:“你不會是故意拖著吧?”
韓震霆低頭看了她一眼,輕輕歎了口氣,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彆多想。”
可沈之意心裡清楚,他就是拖著。
當年他都能一兩天決定調離廣城,為什麼不能很快決定調回廣城。
沈之意沒有往深的想,她也沒能力往深的想。
她隻知道,她是真的不喜歡北方戰區,哪裡都是冷颼颼的,冬天一刮風,吹得臉疼,雪下得又厚,路上走一趟都能把腳凍麻了。
可這些都不是最難受的,最讓她受不了的是——滿耳朵的東北話、大碴子味的普通話,她聽著就腦仁疼。
“哎呀,今兒個整點兒啥?”
“你瞅啥呢?”
“趕緊麻溜兒地!”
那些戰區家屬們三句話不離東北腔,她剛去的時候,愣是沒聽懂人家在說什麼,連帶著她自己的普通話都被帶跑偏了。
她本來普通話就說得不太利索,一著急就冒出一口廣城腔,結果戰區那幫家屬天天笑她,說她講話“嘰裡呱啦的”,像個香港電視劇裡的丫鬟。
她當時就急了,回家摔了好幾次筷子,哭著跟韓震霆鬨:“她們欺負我!”
可韓震霆卻不哄,反而還給她講大道理:“你得適應環境,戰區裡的人都是這麼說話的。”
沈之意聽了更氣,怎麼適應?她普通話說通順都夠嗆,還要她學大碴子味?那不是要了她的命?
而且她也不是沒想過換個地方,之前她娘家人讓她去新加坡,她是真去了,可沒待幾個月就受不了了。
“那邊的人講話我一句都聽不懂!明明都是華人,怎麼天天夾英文?又不是外國人,講什麼‘ok啦’、‘try一下’……我學都學不會!”沈之意氣得跟韓震霆抱怨,“我文化水平又不高,腦子也不夠用,你讓我怎麼辦?”
沈之意小時候雖然嬌氣,但沒這麼蠢,普通話也說得利索,腦子也沒這麼死板。隻是後來被明家養壞了,思維固化了。她認定的事情,不管對錯,誰也勸不動。
“晚上帶你們出去吃飯。”韓震霆似乎是察覺到她的不悅,溫聲哄道,“去你最愛吃的中山街粵菜。”
沈之意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真的?”
她這一雙狐狸眼,本就狹長嫵媚,此刻水潤潤地望著韓震霆,滿是期待。
她性子雖然嬌氣,愛吃醋,也沒什麼彆的追求,就是一門心思栽在他身上,隻要他哄,她什麼都能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