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點點頭:“嗯,掛個特聘編輯的名,配合童話欄目那邊的選稿培訓,形式上的事。”
東方澤“嗯”了一聲,又道:“我這邊也安排了人,正在聯係幾家出版社,要在北京設立內陸發行部,趁南方開放的風頭還在,把東西推上去。”
“哥你是不是看準這幾年文創能出圈?”
明月挑了挑眉,忽然笑道:“我還打算順便賣點貨呢。”下午沈之意給她來了電話,說想和她一起合作。
“賣貨?”東方澤扶了扶眼鏡,眼裡多了一絲懷疑,“你現在手頭還有多少錢?”
他才問完,忽然想起傅家院子裡停的那輛廣海牌的寶馬,扭頭看她一眼,“院子裡那輛寶馬,是你的。”
這次他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明月眨了眨眼,眼神有些心虛:“……明賀之淘汰不要的,我撿的漏,二手,真二手。”
東方澤沒搭理她這一句敷衍,隻抿著唇點了下頭,沒有繼續追問。
“要是缺錢就跟我說,”他聲音低了點,“報社那邊有項目結餘,我可以……”
“切——”明月撇嘴打斷,“我老公比你有錢。真缺錢,我找他要,他舍不得不給我。”
東方澤輕笑,笑意裡多了一份難得的釋然。
其實,他今天剛到廣城不止去縣廣播站簽了合同,還把傅家的底細打聽得差不多。
彆看這老宅外觀陳舊,屋內用的可全是廣交會渠道最先進的貨——冷氣是港商專供,廚房裡連果汁機都是進口牌,光從這一點他就知道,這家人不是簡單做點小生意的。
而傅爸爸在飯桌上隨口一句:“最近港口那邊的船期卡了,得抽人去海關盯著。”也讓東方澤意識到,傅家控製著廣城幾個主要港口的貨輪進出。
妹妹能嫁給傅祈年,也算是高攀了......
夜深人靜,雲城邊境山林深處。
正是淩晨一點,山風穿林過溝,吹得樹葉簌簌作響,連鳥都不敢叫一聲。
傅祈年帶著五人小組徒步穿過南側密林。
夜行沒有燈光,隻靠戰士手裡的老式手電筒,燈頭用紅布蒙著,隻能勉強照亮腳邊泥土和灌木。
他走在最前頭,腰間掛著製式54手槍,軍靴踩在潮濕的落葉上悄無聲息。
後頭是林驍、郭戰,兩名跟隨多年的骨乾,還有兩個邊防武警,熟門熟路,領著他們往落馬溝靠近。
“這段老馬幫道,去年剛截過一批香煙和洋酒,”邊防小劉壓低聲音,“前天晚上我們的人遠遠看見有火光,估計又在踩點。”
傅祈年點了點頭,蹲下身,用手扒開路邊一段亂草,露出一道壓過的痕跡。
“有輪胎印。”他低聲道,“農用三輪,或者改裝摩托。”
郭戰蹲下來聞了聞泥土:“還濕著,新壓的,不超過兩天。”
幾人順著痕跡繼續往前,小心地爬上一處低坡。
坡下便是落馬溝,一條淺淺的水流,溝兩岸地勢起伏,不遠處有一排廢棄屋舍,是過去走私客常藏貨的地方。
“團長,你說……這次真隻是走私嗎?老吳提過,前幾天東線那邊發現過軍靴印,踩得比我們還狠。”
傅祈年神色未動,低聲說:“要真是‘猛虎團’的漏網之魚,就不隻是走私這麼簡單了。”
他用望遠鏡看了一圈,放下後悄聲吩咐:“林驍,你和我過去看一眼,郭戰帶人封西口。”
二人小心接近廢屋,推開破門進去,屋裡一股潮黴氣,地上倒著幾個破麻袋,一角露出幾張越南香煙的包裝紙。
“老地方。”林驍冷笑,“這些人還真是舍不得換窩。”
傅祈年沒說話,摸了摸角落的牆磚,忽然指尖碰到一截硬物。
他輕輕扒開泥土,是一截通信線纜,從牆後延伸出去,末端纏著一小段銅片,看上去像是臨時信號引導裝置。
“通風用的。”他眯起眼,“接應的人夜裡找這塊銅片,就能知道貨藏哪兒。”
他取出隨身攜帶的膠卷相機,對準裝置拍了兩張,又拉開軍用地圖,用鉛筆在對應位置做了記號。
“這就是他們要走的口子。”林驍說。
傅祈年沉聲道:“讓江參謀明早把這標成‘a3點’,明晚我們設伏。”
兩人退回隊伍彙合。
郭戰從西邊繞回來,低聲報告:“上山那頭有柴灰,但沒人,估計昨晚剛熄火。”
傅祈年點頭:“他們今晚沒動,說明在等——等外線那邊先通消息。說明這事不是一幫子山民乾的,是大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