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小姐你這燕窩品質真不賴,就是包裝上能不能再……洋氣點?”那邊一個穿綠色西裝的港商笑問。
“可以。”她淡淡回,抿一口鐵觀音,眉眼不動。
窗邊陽光灑在她修長的指骨上,皮包上的bp機忽然震了幾下。
她掃了一眼,唇角微勾:【明月,到北京,啥時候有空聚聚。】
她收起眼神,起身道:“今兒先到這兒,我晚上還有個朋友剛到北京,得招待。”
出門時,她站在小店門口,旁邊便是香鋪、老書攤、綢緞莊與理發店,還有一排掛著“協和熟食”的推車冒著蒸汽。
她找到電話亭,撥號後,笑著發bp信息:
【給我地址,我去接你】
傍晚,報社門口·東長安街
明月下班時,門口正停著一輛灰色捷達轎車——在那個年代已經是外企或體製高官才能開的車,瞬間吸引了周圍同事的注意。
車門打開,下來一個女人。
她身形修長,白色襯衫紮進高腰黑西裝褲裡,腰線利落。短發微卷,棱角分明的側臉,乾練清冷,氣場逼人。
“哇……明月,這誰呀?”同事小孟眼裡滿是羨慕。
“這是我老公的妹妹。”明月走過去,拉開車門,側身一笑,“坐你車,還收我車費不?”
“那哪能?”羅梅婷腰一低,上了車,一手撐著方向盤,語氣熱絡,“坐好,姐請你——嘗嘗地道的老北京。”
“吃大餐?”明月笑著拒絕,“不了,去喝點酒吧。”
夜色降臨,東直門外·酒吧一條街
1992年,北京的夜生活正悄悄興起,東直門外是最早的一批“酒吧聚集地”,有家叫“紅磨坊”的酒吧是混血駐唱和外賓常去的場所。
燈紅酒綠裡,兩人進了酒吧。
霓虹閃爍,空氣裡夾雜著香煙、酒精與香水的味道,昏黃燈光灑在深紅色天鵝絨沙發與老式木吧台上,帶著點曖昧的頹靡氣息。
明月脫了外麵,一件細肩帶的黑色絲絨短裙,裸露出的鎖骨纖細柔滑,黑發披肩,唇紅如血。
她坐在高腳凳上,右腿翹著左腿,一雙酒紅色高跟鞋輕輕晃著,腳踝精致。
她唇邊掛著一絲懶洋洋的笑,紅指甲輕扣吧台,說:“芝華士,加雪碧,多冰。”
羅梅婷站在她身後,點了一杯龍舌蘭日出,沒多話,轉身靠在吧台邊,靜靜看著舞池。
明月喝了一口酒,身子一軟,眼神帶著點散漫的醉意,忽而像是被某個節拍擊中,笑著起身走向舞池。
她的身形不像南方姑娘的纖瘦,而是偏西域骨架——腰臀比例驚人,胸線立體,小腿修長有力,站著已經性感,一旦動起來,幾乎無法不吸引目光。
音樂一拍一拍催動節奏,她半眯著眼睛,任長發隨節奏甩動,手臂在空中緩慢擺動,裙擺隨著她的旋轉蕩開,一圈圈勾出曲線。
她跳得不急不緩,卻極其有節奏感。細碎腰線扭動時,像貓,像蛇,像一場危險的夢。空氣都被她的動作攪得曖昧。
幾個男人不知從哪兒圍了過來:
“美女,來杯酒?”
“一個人?我陪你跳。”
“電話留一個唄?我就在東三環,隨時送你回家。”
明月隻是懶懶地轉過身,回眸一笑,眼角微挑,沒說話,帶著點不屑和嫵媚,把遞過來的手輕輕推開,像推掉一團煙霧。
她忽然眼神一頓,停在吧台某處——那人坐在陰影裡,側臉清俊,輪廓如她記憶中那樣,冷白薄唇,正低頭接酒。
她心跳仿佛漏了一拍,指尖發麻,喃喃自語:
“……傅祈年?”
她像是夢遊般朝那人走去。
身後男人的話聲、燈光、鼓點都被隔絕了。
明月的手從後麵環住男人的脖子時,突然,一隻手冷不防從身後伸來,猛地一把將她拉了回來。
是羅梅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