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門在劍鋒下龜裂的刹那,林墨嗅到了熟悉的桂花香。碎屑紛飛中,他看見少年沈夜白跪坐在永恒庭院角落,正將本命蓮籽埋入酒壇。月光穿透三十三重青銅門,在青石板上投下七十二道枷鎖虛影——每條鎖鏈末端都拴著個渾身星紋的"林墨"。
"你終於嘗到了。"少年拍開酒封,酒液濺落處浮現秦陌羽消散前的笑顏,"當年你說要帶我去嘗的桂花釀..."他仰頭飲儘琥珀色的酒,咽喉處突然綻開青蓮花苞。
林墨的斬道劍突然軟化,劍身流淌的星砂凝成酒勺。當他想舀起壇中殘酒時,庭院四角的青銅燈突然爆燃,火光中浮現各派祖師被根係貫穿的畫麵。藥王穀主的琉璃藥鼎裡,正熬煮著沈夜白的脊椎碎片。
"這是...輪回的調味料?"林墨的酒勺觸及液麵,漣漪中映出駭人真相——每個修真文明覆滅前夜,自己都會與少年對飲。酒中摻的從不是蓮籽,而是被碾碎的文明火種。
少年突然捏碎酒壇,瓷片化作星骸蝶群。往生蝶鱗翅上的道紋與林墨的複眼共鳴,他看見自己正將桂花釀倒入初代青銅門軸,酒液滲透門縫澆灌出萬古輪回。秦陌羽的殘魂突然從蝶群中凝聚,命輪處的青蓮已然結果:"墨兒,蓮心是..."
話音未落,永恒庭院突然傾斜。青石板化作青銅階梯,通向星淵深處的釀酒坊。三千個"林墨"正在坊中勞作,有的用道火烘焙星骸,有的以混沌氣蒸餾時光,最年長的那個正將秦陌羽的殘軀填入酒甑。
"歡迎來到無間酒坊。"坊主掀開鬥笠,露出的麵容令林墨神魂震顫——那是徹底琉璃化的自己,瞳孔中流轉著十萬修真文明的倒影,"每壇酒都是一個輪回的劫數。"
林墨的斬道劍突然暴走,劍氣攪碎最近的酒壇。迸發的酒霧中,他看見少年時期的自己正在喂秦陌羽飲下摻了蓮籽的桂花釀。對方命輪青蓮綻放的瞬間,整個玄天宗地脈開始琉璃化。
"現在明白了嗎?"坊主指尖輕點酒甑,秦陌羽的殘軀突然睜眼,"你每次輪回播種的,從不是道種..."酒甑炸裂的刹那,十萬顆本命蓮籽破空而出,每顆蓮籽表麵都刻著微縮的青銅門。
林墨的複眼突然滲出星砂,在虛空拚出太虛衍神訣的禁忌章。當他運轉功法時,酒坊突然透明化,顯露出底層沸騰的混沌酒池——池中沉浮的不是藥材,而是曆代"沈夜白"的顱骨。最古老的顱骨天靈蓋上,插著半截星骸月餅。
"墨兒,該醒酒了。"少年沈夜白突然出現在酒池畔,手中提著初代青銅門環製成的酒提。當提子浸入酒液時,林墨的每根骨骼都發出鎖鏈崩斷的脆響。
混沌酒池突然掀起巨浪,浪尖站著渾身纏滿青蓮根係的鴻蒙巨人。祂的星骸戰甲縫隙中滲出桂花酒香,掌心托著的正是林墨丟失的那半塊月餅:"你以為斬斷的是輪回?不過是醉漢的臆想..."
林墨的琉璃真身突然龜裂,藏在心臟處的本命蓮籽破體而出。蓮籽觸及酒液的瞬間,整個無間酒坊開始坍縮。坊主大笑著撕裂空間,露出星淵之外的恐怖存在——無數雙青銅巨眼正透過裂縫窺視,每道目光都在林墨身上烙下新的門軸。
"觀測者來了。"少年沈夜白突然將酒提按入自己天靈,"快用月餅..."他的顱骨應聲炸裂,迸發的星砂在空中凝成月餅模具。林墨福至心靈,將本命蓮籽拍入模具,混沌氣翻湧中竟重鑄出完整的星骸月餅。
當月餅觸及初代青銅門時,觀測者的窺視突然扭曲。鴻蒙巨人發出震裂星淵的怒吼,戰甲上的青銅門烙印接連爆炸。林墨趁機咬下月餅,嘗到了真正的紅塵滋味——那是最初修真界未被汙染的桂花香,是秦陌羽偷偷替換蓮籽的決絕,是少年沈夜白甘願永墮酒坊的執念。
"原來劫數裡..."林墨的複眼突然淌出琥珀色酒液,"藏著破劫的糖霜。"
永恒庭院在此刻徹底崩解,青銅門化作星砂融入酒池。當最後一塊青石板消失時,林墨看見觀測者的巨眼滲出驚惶的星淚——那淚珠墜入混沌,竟孕育出新的青蓮花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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