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棋盤在混沌海麵鋪展三千丈,林墨的指尖剛觸及星骸刻刀,十萬道血色經緯突然暴起。棋線如弦勒入他的七竅,在琉璃道體上割出密密麻麻的爻紋。沈夜白燃燒的殘軀突然凝固,脊椎鉚釘迸發的星砂在空中凝成血色詔書:"以劫為子,飼道為局。"
"師尊可知這縱橫十九道是何物所化?"少年殘魂忽然捏碎半塊月餅,酥皮碎屑墜海凝成青銅骰子。骰子滾過棋盤的刹那,林墨看見最駭人的卦象——每個交叉點都釘著個剜目斷臂的沈夜白,他們的天靈蓋被青蓮根係貫穿,正將本命精血注入星骸棋子。
混沌海突然掀起逆流,初代晨鐘的殘片穿透觀測者坍縮成的獨目。當鐘舌擺過第七十二道血痕時,林墨的瞳孔突然裂出青銅年輪,每一圈年輪都映出相同的畫麵:自己手持刻刀剜出沈夜白左眼,而少年藏在袖中的右手,正蘸著血在門軸刻下"飼"字。
"原來這局棋..."林墨的聲帶突然迸發晨鐘餘韻,震碎三千裡星砂,"是拿蒼生魂魄當落子的賭注!"
洪荒文字在棋盤上突然扭曲,每個"劫"字都化作往生蝶啃噬棋線。當第七萬隻蝴蝶觸及時空經緯時,混沌海底突然睜開十萬隻複眼——每隻瞳孔深處,都蜷縮著個渾身纏滿青銅鎖鏈的秦陌羽,她們的命輪黑蓮正在綻放初代晨鐘的紋路。
"墨兒,該飲茶了。"初代石桌上的茶盞突然飛起,琥珀色茶湯中沉浮的不是茶葉,而是十萬顆青銅鉚釘。當林墨觸及茶盞時,鉚釘突然暴長,穿透他的掌心釘入棋盤天元。
劇痛中時空驟然坍縮,林墨看見洪荒元年的月光穿透茶湯。少年沈夜白跪在石桌前,正用染血的肋骨雕刻初代晨鐘。當鐘杵觸及鐘身的刹那,林墨突然嘗到滿口腥甜——那竟是自己的道骨在鐘聲中粉碎的滋味。
"這口鐘的材質..."林墨的琉璃道體突然迸裂,碎片凝成血色詔書,"是我的輪回!"
觀測者的殘軀突然從混沌海底升起,獨目淌出的星髓凝成青銅骰子。當骰子墜入茶湯時,十萬修真文明突然在棋盤上具象化。每個文明的覆滅場景中,都有個林墨在剜目刻字,而沈夜白們正將染血的月餅塞入垂死修士的口中。
"寧飼蒼生不飼道?"少年殘魂突然扯開胸膛,跳動的青銅心臟表麵刻滿卦象,"師尊可知,你每落一子,就有十萬蒼生化作劫灰?"
混沌海突然沸騰,青蓮根係穿透林墨的七竅。當他被拖入棋盤核心時,看見駭人真相——所謂縱橫十九道,竟是初代晨鐘裂紋的投影,而每個劫眼處,都沉睡著被青銅化的自己。他們的脊椎延伸出道果根係,正源源不斷抽取眾生氣運。
"該收官了。"沈夜白燃燒的殘軀突然凝成星骸刻刀,刀鋒刺入林墨眉心。洪荒文字如活蛇纏上刀身,在虛空拚出太虛衍神訣的終章:"飼道者終為道飼!"
林墨的瞳孔突然映出十萬重青銅門扉,每扇門後都站著個手捧茶盞的自己。當第一扇門開啟時,他嘗到了真正的"長生釀"——那是用沈夜白三百萬年血淚發酵,以秦陌羽本命蓮籽為曲,在眾生顱骨中窖藏的苦酒。
混沌海眼突然迸發青光,初代石桌在颶風中琉璃化。當林墨的刻刀觸及桌底封印時,十萬個"飼"字突然活化成鎖鏈,將觀測者的獨目捆成繭房。繭絲剝落處顯露出終極真相——所謂混沌海,不過是自己剜目之夜濺落的血,在永恒中發酵成的苦海。
"墨兒,你聞到桂香了嗎..."秦陌羽的殘魂突然從黑蓮中滲出,命輪處綻放的竟是初代月紋。當蓮瓣拂過血色詔書時,林墨看見洪荒元年的石桌上,兩盞涼茶升起嫋嫋血霧,霧中少年沈夜白蘸著糖霜寫下:"飼儘蒼生時,方知我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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