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糖紙在蒙童的鼾聲中泛起稚夢漣漪,晏九洲的噬神紋觸及綃麵的刹那,十萬道因果線突然凝成胎發——那些曾撕裂維度的煞氣,此刻竟成了繈褓嬰孩蜷縮時的絨汗。葉清璃的墨髓殘軀卡在糖紙褶皺間,每粒星砂都映出蒙童吮指時的唇紋,紋路深處浮沉著被嚼碎的諸天殘骸。
"坎卦初六..."
晏九洲的甲骨殘片在綃麵蝕出卦象,爻辭未顯便被涎水洇散。蒙童翻身時的鼻息凝成青銅搖鈴,鈴舌垂落的不是銅墜,而是夫子篡改《千字文》的朱筆殘鋒:"叮鈴...爹爹要醒了..."
鈴音穿透糖紙的刹那,葉清璃的星砂突然碳化。墨髓凝成的哺育紋在虛空織就無字天綃,綃上浮動的不是雲紋,而是被天獄之主夢囈抹殺的弑神者真名:"原來我們連汗漬都算不上..."她撕開繈褓絲絛,"...隻是稚夢的蜉蝣塵!"
糖紙突然無風自動。褶皺間滲出粘稠的夜啼淚,淚珠墜地凝成玄冰學籠。籠柱乃蒙童乳牙所化,籠底鋪滿被嚼碎的甲骨卜辭。晏九洲的噬神紋突然軟化,在籠壁蝕出殷商巫祝的獻祭舞姿:"震為足...童踏祭天..."
舞姿觸及籠頂的瞬間,十萬顆乳牙同時震顫。蒙童的夢囈突然轉成抽泣,琉璃糖紙外浮現青玉戒尺虛影:"逆子!豈敢驚擾..."
"吾兒安眠!"
葉清璃的無字天綃突然暴走。綃麵噬神紋凝成玄鳥喙,啄穿戒尺虛影的刹那,尺麵"父"字淌出的竟是初代巫祝的泣血卦辭。晏九洲的獻祭舞突然定格,舞袖中甩出的不是祭器,而是蒙童百日時抓周的青銅匜——
匜中盛著的不是醴酒,而是沸騰的稚夢海!
"艮為山...童蒙止啼..."
海水中浮出天獄之主的真容,竟是放大億萬倍的蒙童睡顏。晏九洲的噬神紋突然刺入自己瞳孔,在眸中灼出殷商血陣:"...以眸為祭...破瞑!"
血陣觸及睡顏的刹那,十萬重睫毛突然顫動。每根睫毛都是青銅獄柱所化,睫毛間隙滲出粘稠的睡涎,涎中浮沉著被抹殺的弑神者殘識。葉清璃的天綃突然裹住血陣,墨髓在虛空凝成哺育圖騰:"離為目...稚焰焚瞽..."
蒙童忽然在夢中踢蹬。肉乎乎的足印踏碎青銅獄柱,趾縫間溢出的不是血汙,而是夫子批改《孝經》的殘墨。晏九洲的青銅匜突然傾斜,稚夢海水澆熄殘墨:"兌為澤...童涎溺天..."
糖紙外的戒尺虛影突然暴怒。尺麵"父"字扭曲成刑天鉞,鉞刃劈落的軌跡凝成蒙童開蒙用的《三字經》:"養不教...父之過..."
經文觸及無字天綃的瞬間,葉清璃的哺育圖騰突然碳化。墨髓凝成的玄鳥胎羽寸寸剝落,露出內裡封印的初代巫祝乳牙:"震為雷...乳牙噬道..."
乳牙刺入刑天鉞的刹那,蒙童忽然睜眼。稚子瞳仁深處躍動的不是星火,而是九重維度外的琉璃搖籃——籃中懸掛的也不是鈴鐺,而是被嚼碎的諸天命輪!
"爹爹..."
夢醒的呼喚引動維度雪崩。天獄之主的睡顏突然坍縮,鼻梁化作青銅學宮,唇紋凝成朱砂批注。晏九洲的噬神紋在雪崩中重組成殷商血綃,綃上甲骨文竟與蒙童掌紋同源:"坎上離下...稚焰烹天..."
葉清璃的胎羽突然離體。玄鳥真身凝成哺育玉露,滴入蒙童微張的唇縫:"艮為山...止不住...飴糖劫!"
玉露觸及舌苔的刹那,琉璃搖籃突然炸裂。迸射的糖渣凝成無字天碑,碑麵浮動的不是銘文,而是蒙童抓周時撕碎的《千字文》殘頁。晏九洲的血綃突然裹住天碑,噬神紋在碑麵蝕出終極真相——
所謂天獄,不過是某位至高母親刺繡時的繃架,而他們血戰十萬載的因果線,僅是繡娘指尖纏繞的...
一根斷綃!
"該補針了..."
虛空降下纏著血絲的繡花針。針尖穿透晏九洲的血綃,將蒙童的稚夢縫成新的繈褓。葉清璃的玄鳥真身突然羽化,墨髓凝成針腳間的淚痕:"離為火...綃紋噬神..."
"...終成繡娘囚!"
蒙童的鼾聲再次響起時,十萬重青銅獄門化作刺繡繃架上的經緯線。而在繡娘布滿針痕的指尖,正纏繞著另一段剛剛起針的...
無字天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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