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陳精感到頭大,自己任這個天合區的區長,臨危受命,事情太多太亂了,各行各業各個部門的正常工作和很多項目,都還在排隊等著處理,現在麻煩事一個接一個,真的讓他有些手忙腳亂。
而且這裡麵人脈關係的複雜性,遠超想象,每一個乾部的背後,都是一個錯綜複雜的關係網,法辦其中一人,就會牽連出無數的同夥。
“你先想辦法吧,陸大鵬背後的市上關係,我來應付。這個事越快越好。”
陳精斬釘截鐵的說道,既然省委一秘給了自己這個位置,那自己就不要辜負省委的期望,更是在其位謀其政,儘最最大的努力,為老百姓乾點實事。
林峰點點頭,心裡也有了決斷。
十分鐘吃完早餐,陳精忙著處理桌上堆積如山的文件。
林峰剛剛出去半個小時,又敲門走了進來,一本正經的彙報道:
“區長,副書記謝韜在我辦公室來了,他想跟你見個麵。”
陳精抬起頭來,跟林峰四目相對,兩人都心領神會的笑了笑,陳精說道:“請他進來吧。”
很快,一個五十來歲的中年官員,肥頭大耳的走了進來。
“哈哈哈,陳區長,聞名不如見麵,你真是年輕有為風華正茂啊!老哥我腿腳有些不便,前段時間都在醫院養病,沒有及時的向陳區長彙報我的分管工作,還請陳區長見諒。”
謝韜一見麵就爽朗大笑,熱情的握住陳精的手。
雖然才第一次見麵,他卻表現得像多年的老友一般,這就是官場老油條,一張臉早就練得爐火純青笑容滿麵。
陳精也表現得很熱情,又是握手又是親手泡茶。
兩人並排坐在沙發上,聊了一會區裡的黨建工作和教育方麵的亂象,陳精看得出來,這位區委副書記心不在焉,他似乎有話要說,但一時間又提不起話頭,陳精也不問,一副你愛說不說的樣子。
“區長,我剛剛聽說你被幾個農民工堵住了,有這回事嗎?”
終於,謝韜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問起,同時遞了一支煙過來。
陳精伸手接過煙,並親手打燃火,替謝韜點上,也漫不經心的說道:
“有這回事,謝書記,你認識那個魯發祥嗎?”
謝韜抽著煙,大大方方的說道:“認識啊!魯發祥嘛,老上訪戶,在全區都是出了名的老油子,人人皆知,我們區裡的乾部怕的就是他來上訪,沒想到那混蛋居然直接堵你,簡直沒有一點黨員的組織紀律性。”
“哦,魯發祥還是黨員?”
陳精故作問道,臉上笑眯眯的,對這個事沒有表現出任何傾向性態度。
但謝韜也是千年的老狐狸,淡淡的笑道:
“不瞞區長,魯發祥入黨還是我的介紹人呢,當年我還是常務副區長,分管教育和城建,魯發祥是城投公司辭職出去單乾的,當年是我介紹他入黨的,哎,現在看來,我看錯了人。區長,魯發祥這個事,你準備怎麼處理?”
謝韜這是在試探陳精的態度。
陳精歎了口氣,說道:“魯發祥的事情,頭疼啊,你看我一天忙得頭暈眼花的,他給我看的那些材料,我也沒時間捋清,真的假的誰知道呢,謝書記,他的事情你清楚嗎?要不,你接手過去處理,我打電話給魯發祥,讓他來找你?”
謝韜愣了一下,他沒想到陳精來這麼一招,自己要真是接手過來了,魯發祥必定沒完沒了,到時候曝光出更多的問題,怎麼收場?
“區長,他的事情我很清楚,錯不在政府,所以我建議我們政府這邊不必過問他的事情,讓他走司法途徑就行,這幾年國家倡導法治,他如果真的有理有據,完全可以依法再次上訴嘛。但他偏偏不,魯發祥這個老混蛋,就是個瘋子,不好好乾事,到處亂告,對他的工程糾紛案法院那邊早就有了結論,一切責任都是外逃失蹤了的葛建洋,他想讓政府來買單,這不是扯淡嗎?所以陳區長,魯發祥這個人,不必理會,讓法院和律師去幫他處理,你覺得如何?”
謝韜很嚴肅的說道。
表麵上看,謝韜是在說明情況,實則是在告訴陳精,魯發祥的案子有了結論,沒必要插手了。
這是試探,也是表達他的態度,大家都是“同事”,何必揪住不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