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厚的積雪覆蓋了山林,清晨的林子裡頭還飄蕩著薄霧。
越深入老林子,氣溫就越低,到了晚上,甚至溫度能驟降到零下三四十度。
這樣的極寒環境下,有一點疏忽大意,就能凍壞人。
張紅旗和趙鐵柱一人背了個大筐,裡頭裝著乾糧、斧頭、繩索啥的。
趙三喜光背著他那杆撅把子,進了山,他才是主力,要儘可能的讓他節省體力。
虎頭撒花一樣跑前跑後,時不時停下聞聞雪地上的氣味。
氣溫足夠低,裸露在外的積雪都凍了一層硬殼子,踩上去穩穩當當。
樹林間的積雪鬆散,人一進去,輕鬆就能沒過膝蓋。
寂靜的山林之中,偶爾有分辨不出種類的鳥叫聲傳來,亦或者簌簌的輕微響動。
哪怕是剛進林子,也不是真正的啥玩意都沒有。
雪地上蹄痕爪印都不缺,隻不過這些不是張紅旗他們的狩獵目標。
“紅旗你瞅這,這爪子印就是兔子留下的,旁邊這種的,估摸著是野雞。”
如果說一開始趙三喜願意帶張紅旗一塊進山多少因為點憐憫,那麼眼下,他是真把張紅旗當成正經的幫手培養。
巡山打獵的人,好些都不樂意跟旁人搭夥。
擁護因為)啥?
進了老林子,各種匪夷所思的情況都能遇見。
不靠譜的搭子在關鍵的時候,非但幫不上忙,反而容易把自己個兒坑死!
老話說的好,搭夥進山,必須人合槽馬合套。
光憑沒有外心不管用,還得有足夠的默契才行。
趙三喜爺倆自不用提,父子連著心呢。
趙鐵柱雖然有點憨,但是一進林子,他啥事都聽指揮,哪怕他爹讓他把腦袋塞熊瞎子嘴裡呢,都不帶猶豫的。
張紅旗屬於半道加入的,可他本來在屯子裡名聲就不壞,老實孩子嘛,聽話內向啥的,在這年頭,都還算是誇人的詞。
加上這幾天相處,趙三喜很認可張紅旗。
雖說沒正經拜師啥的,可趙三喜也沒藏私的心,瞅見啥教啥。
“不過這些小玩意可不是用槍打的,真想整,得下套子、卡子。”
趙三喜一邊走一邊教,張紅旗不停的點頭。
不管是兔子還是野雞、鬆鼠啥的,都不是帶槍的獵人整的玩意。
你想啊,這些小東西才多大點啊,一槍打中,怕是毛都留不下幾根。
趙鐵柱也比往常精神,一是心裡有了惦記,二是有個同齡人一塊,有意思的多。
爺仨趕了一天的路,中間休息了一回,胡亂整了口乾糧。
到了下午四五點鐘的時候,趙三喜早早喊停,找個背風的地方挖雪窩子準備過夜。
隆冬時節老林子裡趕路,可不敢貪晌,敢等到天擦黑再咂摸過夜的地方,可就有點晚了。
挖好了雪窩子,拖過來枯樹根,撿點乾柴生起篝火,天色這才慢慢黑下來。
這時候,山林中的氣溫開始驟降。
“紅旗啊,你彆瞅冬天山裡遭罪,可這時候的野牲口最好打,天一暖和,反而不好整了。”
趙三喜一邊翻動著正在烤的苞米麵餅子,一邊嘮閒嗑一樣傳授經驗。
確實是這樣的,等到開春天暖和,老林子裡枝繁葉茂的,環境複雜不說,野牲口還一個個精的要命,也就是路比冬天好走那麼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