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楹秋懷孕的事,終究是瞞不住了。
單先生兩口子,著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拉著兒子媳婦一塊勸單楹秋,把這孩子做掉。
可惜,沒啥效果。
反倒是,單楹秋說離了婚,家裡住不慣,要搬去單位住宿舍。
“你可彆糊弄我們了,你們單位那宿舍,全是男職工,哪有女人住的地方?”
“都是單人間,一人一個屋,不分男女的。
你和我媽不都盼著,我趕緊再找一個嫁了嗎?
宿舍全住的都是男的,可不正好機會多嘛。”
“單楹秋,你放屁!哪個男人會娶一個懷著彆人孩子的女人?
我明確告訴你,我和你媽不同意你生下這個孩子!”
單先生氣夠嗆,結果也沒能拗過女兒。
單楹秋直接從家裡搬走了,至於個人物品什麼的,不讓拿就不要了。
反正駐京辦那倉庫裡,臉盆毛巾啥的,用都用不完。
不過倒也沒住進樂春坊的職工宿舍,而是讓知道消息的張紅旗給安排去了煤市街那宅子。
“秋姐,你安穩擱這住,也算是給我照看院子了。
那啥,夜裡有啥動靜,你就待屋裡彆出來,咱不逞能哈,咱這地方,全是笨重的玩意,可著勁讓人搬,他們也搬不動。”
煤市街這宅院倒是沒遭過賊,可備不住將來會有人惦記。
說是讓單楹秋住著順便看宅子,可張紅旗也害怕,真有翻牆跳院的賊偷夜裡進來,單楹秋再跟人玩命。
“紅旗,我也跟秦嬸一塊,管你叫東家吧?”
“那可不成,秦嬸那是年紀大了,糾正不過來,你頭前兒管我喊張經理,我都覺得臊得慌。
再整個東家出來,我更不自在,叫名字就挺好。”
“你是怕麻煩,嫌棄我們娘倆……”
單楹秋一邊說,一邊輕輕撫摸已經隆起的肚子。
張紅旗頓時就麻爪了:“可不敢這麼說,你乾活我給工錢,哪有嫌棄這說法……算了,你愛咋叫就咋叫吧。”
“成,謝謝東家。”
因為單楹秋非要把肚子裡這孩子生下來,單先生算是跟女兒做下仇了。
他老伴去了一趟駐京辦,張紅旗把單楹秋眼下擱煤市街住的情況說了說,老太太心裡安穩了,就再也沒露過麵。
咋說呢,為人父母,自然是盼著閨女好。
何成這王八犢子就不提了,死了活該!
可單楹秋將來,總不能一個人過吧?
還非要把那孩子生下來,一個離了婚的女人獨自帶個孩子,日子得過成啥樣啊?
說白了,還是老觀念在作祟。
可正經來說,所謂的老觀念,往往也是老輩人積累的人生經驗。
或許有時候看起來不合時宜,可更多的時候,這些經驗還是有用處的。
在單先生和他老伴的認知中,單楹秋如此固執己見,將來一定苦的很。
自家閨女,已經夠苦了。
後來林彩英專門跑去單家一趟,跟老兩口說了,單楹秋懷孕的月份太多了,眼下真要是把孩子做掉,有可能會把命丟嘍。
更大的可能,將來也不會再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