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炭疽病。“**林默“啪“地合上《內蒙古疫病誌》，泛黃的書頁揚起一陣帶著黴味的灰塵。他盯著桌上那根森白的骨笛，眼神陰沉得能滴出水來，“是生物實驗。“
阿四手裡的粗鹽盆“咣當“一聲掉在地上，鹽粒撒了一地，在搖曳的燭光下泛著詭異的青白色。他咽了口唾沫，喉結上下滾動：“掌櫃的，您是說...那笛子裡的黑粉，是人為搞出來的？“
林默沒急著回答，先掏出手機看了眼陰德賬戶——還是150點，這個數字已經三天沒動過了。他煩躁地把手機扔回櫃台，金屬機身與玻璃台麵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1968年烏蘭察布盟的知青點，“林默一邊說一邊從櫃台下抽出一個密封的鋁盒，盒蓋上用紅漆寫著“生物危害，嚴禁開啟“，字跡已經褪色發黃，“一夜之間死了十七個人，屍體全燒了，連骨頭渣都沒剩。“
他戴上橡膠手套的動作很慢，像是在給自己時間思考。阿四注意到掌櫃的手指在微微發抖——這可不多見。
“官方說是炭疽病爆發，“林默扔給阿四一副防毒麵具，“可你見過炭疽病人死後還能把怨氣封進骨頭裡的嗎？“
阿四手忙腳亂地套上麵具，悶聲悶氣地問：“那這檢測...能驗出啥？“他的聲音透過防毒麵具傳出來，帶著嗡嗡的回響。
林默沒答話，隻是用鑷子從骨笛的第三個音孔裡夾出一小撮黑色粉末。粉末在鑷子尖上微微顫動，像是活物。當他把粉末放進試劑管的瞬間，原本澄清的液體突然沸騰起來，冒出刺鼻的黃綠色煙霧。
更詭異的是，煙霧在半空中扭曲變形，漸漸凝聚成一張模糊的人臉。那張臉張著嘴，像是在無聲地尖叫。阿四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後腦勺差點撞到身後的博古架。
“這、這他媽絕對不是炭疽！“阿四的聲音都變調了。
林默死死盯著試劑管。按照正常情況，炭疽杆菌遇到這種試劑會變成藍色，可現在，管中的液體已經變成了渾濁的紫黑色，底部還沉澱著一層細密的黑色結晶。那些結晶在燈光下泛著金屬般的光澤，像是某種昆蟲的甲殼碎片。
“有人往炭疽裡摻了彆的東西，“林默摘下手套，聲音冷得像地窖裡的寒冰，“可能是骨灰，也可能是咒術媒介。“
就在這時，桌上的骨笛突然“嗡“地震動起來，像是被無形的弓弦拉響。六個音孔同時噴出一股濃稠的黑霧，直撲林默麵門！
“小心！“阿四的警告聲和林默的動作幾乎同時發生。林默抄起桌上的八卦銅鏡一擋，黑霧撞在鏡麵上，發出“嗤啦“一聲刺耳的聲響，就像燒紅的鐵塊被扔進冰水裡。
鏡麵瞬間爬滿蛛網般的裂紋，那些裂紋中滲出暗紅色的液體，既像血，又像鏽。林默的手機突然在櫃台上震動起來，屏幕自動亮起——陰德賬戶跳出了“+300“的字樣。
“掌櫃的！“阿四指著骨笛，聲音發顫，“笛子...笛子裂了！“
林默低頭看去，笛身上那道被桃木釘刺穿的裂痕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黑色粉末從裂縫裡簌簌落下，在桌麵上自行排列組合，最終拚出幾個歪歪扭扭的蒙古文字符——“??????????????“（火葬***）。
“果然...“林默的瞳孔驟然收縮，“那些知青不是病死的，是被燒死的。“
阿四的聲音抖得更厲害了：“可、可為啥要燒？“
“滅口。“林默冷笑一聲，這笑聲在寂靜的當鋪裡顯得格外刺耳，“有人不想讓他們活著離開。“
就在這時，後院突然傳來“砰“的一聲悶響，像是有什麼重物砸在了地上。林默和阿四對視一眼，同時放下手中的東西衝向通往後院的走廊。
地窖的門大敞著，原本鎖在裡麵的檀木算盤竟然自己跳了出來，烏木珠子散落一地。更詭異的是，每一顆珠子上都用血寫著“1972“這個數字，字跡新鮮得仿佛剛剛寫上去的。
林默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撿起一顆珠子。當他的指腹碰到血字的瞬間，眼前突然閃過一個畫麵：漆黑的夜裡，一群穿白大褂的人正往熊熊燃燒的火堆裡扔文件。火光映照下，最前麵那個人的胸牌上赫然寫著“吳明遠“三個字。
“掌櫃的？您咋了？“阿四的聲音把他拉回現實。
林默搖搖頭，掏出手機看了眼陰德賬戶——剛才的幻象又給他加了50點。他掂了掂手中的算盤珠子：“阿四，去把地窖裡那個紅木箱子搬上來。“
“現在？“阿四看了眼黑漆漆的地窖入口，咽了口唾沫，“那箱子上次不是打不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