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退!"林默一把拽住阿四的衣領,猛地往後一拉。菌絲像活物般撲來,擦著阿四的鼻尖掠過,瞬間腐蝕掉他的一縷頭發。
"我靠!"阿四連滾帶爬往後撤,"這玩意兒還帶理發的?!"
老金護著巴圖退到牆角,腰刀橫在身前:"掌櫃的!現在怎麼辦?"
林默盯著那團不斷擴散的黑色菌絲,又看了看艙底那個金屬箱——那是祖父留下的東西,裡麵一定有破解之法。但菌絲已經像潮水般漫過地麵,根本過不去。
巴圖突然拉了拉林默的袖子:"叔叔...爺爺說過...笛子要吹三次..."
"我知道。"林默握緊骨笛,"但第三次..."
"我來。"巴圖仰起小臉,眼神堅定,"爺爺說...隻有我能吹第三次。"
阿四瞪大眼睛:"小祖宗!你沒聽你掌櫃叔叔說嗎?吹第三次會..."
"閉嘴!"老金一把捂住阿四的嘴,"聽孩子說完!"
巴圖從口袋裡掏出那管僅剩的紅色抗體:"爺爺說...用這個...能保護我。"
林默盯著巴圖看了幾秒,突然蹲下身與他平視:"你確定?"
巴圖用力點頭:"爺爺教過我...鎮魂曲。"
菌絲已經蔓延到腳邊,林默不再猶豫。他取出骨笛,將最後一點抗體滴在笛身上。紅色液體滲入裂紋,整支笛子瞬間亮起耀眼的金光。
"阿四!老金!"林默低喝,"掩護我們!"
老金二話不說,掄起腰刀劈向最近的菌絲叢。阿四手忙腳亂地掏出最後三根桃木釘:"天地無極,乾坤借...哎喲!"
一根菌絲纏住了他的腳踝,阿四慘叫一聲,桃木釘脫手飛出,正好釘在菌絲上。黑霧"嗤"地冒起,菌絲吃痛縮回。
"好險好險..."阿四拍著胸口,"差點變成這惡心菌絲肥料...呼......"
林默將骨笛遞給巴圖:"記住,吹完立刻後退,不管發生什麼。"
巴圖接過笛子,深吸一口氣,將笛孔貼近嘴唇——
第一聲
笛音初起,清越悠長,像草原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金光從笛身流淌而出,如漣漪般擴散。菌絲觸碰到金光的瞬間,發出"滋滋"聲響,像熱油潑在雪地上,迅速消融退散。
阿四瞪大眼睛:"有用!真的有用!"
但好景不長。菌絲退到培養艙附近時突然停滯,開始瘋狂蠕動重組,竟形成一堵黑色肉牆,將金光硬生生擋在外麵。
第二聲
巴圖的額頭滲出細密汗珠,但笛聲未停。第二聲比第一聲更加高亢,帶著某種古老的戰意。金光不再擴散,而是凝聚成無數細絲,在空中交織成一張大網,將菌絲牢牢困住。
老金突然大喊:"小心後麵!"
幾縷漏網的菌絲從陰影中竄出,直撲巴圖後背!林默眼疾手快,骨笛橫掃,金光如鞭子般抽過,菌絲瞬間灰飛煙滅。
但這一分神,前方的菌絲牆抓住機會,突然暴起反撲!金色大網被撕開一道口子,黑潮洶湧而出。
第三聲
千鈞一發之際,巴圖吹響了第三聲。
這一聲完全不同前兩聲——低沉、嘶啞,像是從地底最深處傳來的嗚咽。巴圖的小臉瞬間血色儘褪,嘴唇發青,但笛聲未斷。
笛身上的金光突然全部收斂,化作一道細如發絲的紅線,筆直射向培養艙底的金屬箱!
"哢嗒。"
箱子彈開一條縫,一卷竹簡緩緩浮起,懸浮在半空中。竹簡上的文字一個個亮起,投射在牆壁上——
"鎮魂之術,以血為引,以魂為媒。骨笛三響,一響驚魂,二響定魄,三響..."
最後幾個字被血跡模糊,但林默已經明白了。他猛地轉頭看向巴圖:"停下!快停下!"
太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