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奉天的第三天，王長青正睡得香呢，洪燕一臉嚴肅地把他叫了起來。
“當家的，快起來，舊老營出事了。”
王長青睜眼一看，六點多了，不對啊，老營是逢一、五、十日中午十二點聯係，這還沒到時間呢。
“李叔他們下去收皮貨，到了原來舊的老營附近，那處老營被燒成了白地。早上六點李叔發了電報說了這事，他在想辦法查。”
王長青道：“不是都撤走了嗎？那處老營被燒就被燒了唄。”
珍珠急了，當家的怎麼就不明白呢，這是家裡有眼線被抓了，要不就是馬隊長，把老營給點了。
道：“當家的，知道老營的就隻有眼線，外人就隻有馬隊長。”
王長青這才清醒了過來：“燕子，你不是每天下午五點跟馮春聯係嗎？有沒有什麼風聲？”
洪燕有時候有點飄，但這一會兒，她很冷靜。
她想了想，道：“不會是馬隊長，馮春雖然轉移到了城裡，但她們之間有聯係，不是馬隊長那出事了。應該是眼線出事了。”
王長青道：“以前是怎麼弄的？把眼線救出來嗎？還是讓官麵上的人滅了口？”
洪燕道：“還是得查，看是哪邊的眼線出了事，我估計老營的幾個老掌櫃的，也知道了消息，我中午開機試試，看他們會不會知道些什麼。”
王長青道：“那行，一會兒吃過早飯，我去那幾個當官的地頭問問，有沒有什麼消息。”
吃過早飯，王長青就帶著十來個大肉包子，去到了警備軍張營長那。
“張大哥，吃了沒，給十個大肉包，你最愛吃的那家。”
“喲，王經理，回來了！不是說前陣子去冰城出差了嗎？說說看，有沒有找白妞玩玩？我可是聽說了，冰城老多白俄人了。”
王長青擠了個笑臉，道：“哪有，這是去談買賣，再說這找白妞太貴，咱也花不起。”
張營長一邊吃著大肉包，一邊道：“看你這要笑不笑的臉，怎麼了，有難處？”
王長青道：“這不我去冰城前，手下的李掌櫃帶了三個弟兄，下去撫順收貨了嗎，現在還沒個回信，一般五天左右會讓人捎個口信的。”
“但這去了十好幾天了，也沒回來個口信，我這不尋思找您問問唄。要知道他可帶了不少錢去收貨，還有兩個東洋小太君，我這不怕碰上綹子了嘛。”
張營長搖了搖頭道：“兄弟我在奉天，你李掌櫃去撫順，我哪給你問去。”
王長青一張票子一遞：“我要問得去撫順，耽誤事不說，還不一定能問到，您要問不就是搖個電話的事麼？”
張營長接過票子，這才笑著，道：“王經理，這電話一般隻能問公事，你這私事，行吧，有太君跟著去的，我就擔待一下。你在這等著，我去去就來。”
十來分鐘後，張營長過來了，道：“問過了，沒什麼綹子綁人的消息，也沒什麼死了太君的消息，倒是下麵抓了兩個綹子的眼線，帶著太君去剿匪，撲了個空。”
王長青一聽，忙笑了笑道：“那就好，那就好，可能有事耽誤了，估計過幾天就有消息了，謝謝了啊，張大哥。”
確定了，是老營的眼線漏了，被抓了。
王長青趕忙回去跟洪燕一說，道：“這事我們乾著急也沒用，事是在撫順出的，我去一趟撫順，能救就把人救回來，不能救，就把人廢了，省得惹麻煩。”
洪燕道：“也行，安娜跟索菲亞剛來，人生地不熟的，語言又不通，我也不好走開，你帶珍珠去吧。對了，最好跟那個東洋婆子通個氣，找個理由。”
王長青早就想好理由了，道：“知道了，珍珠去買票，買下午的，中午十二點，燕子試著聯係一下老營。”
王長青還是用的跟張營長說的一樣的借口，跟仲本梨奈打了個電話彙報。
仲本梨奈倒是精明，在電話裡回他道：“帶上我給你的證件，到了山裡，帶上你藏的槍，順便到處轉一轉，看一看，打幾隻大的獵物回來，這樣好皮子不就有了？”
這個東洋婆子，壓榨人時，這腦子倒是好使得很，以前他打獵，這皮子收益是自己的，現在打了獵，這皮子還得分仲本梨奈一份。
中午十二點，洪燕沒有聯係上老營，看來要麼幾個老掌櫃還不知道出事了，要麼這幾個老掌櫃的也出事了，也有可能幾個老家夥乾脆就躲得遠遠的了。
王長青沒有猶豫，下午帶著珍珠就上了火車。
到了快吃晚飯的時候，火車就到了撫順，兩人找了間東洋人開的旅館住下了，這是之前就跟李師爺約定好的，乾正當買賣儘量住東洋人開的旅館，混個臉熟。
果然在東洋老板這裡收到了小林知明留下的口信，他們押著貨去奉天了，李師爺在老地方等他，還有一批貨要帶。
兩人隻在旅館裡待了一會，就重新化了妝，出去了，他倆去了劉振業的麵館，如果老營有什麼消息，劉振業應該知道。
劉振業的麵館還在開著，王長青心裡就放下了，如果幾個老掌櫃出事了，那這麵館可就開不下去了，要麼得關門告訴大家危險，要麼被鬼子抓走了。
“夥計下兩碗麵。”趁著夥計下麵的功夫，珍珠跟劉振業打了個手勢。
吃完麵，王長青就借口上廁所，進了麵館裡麵的院子，劉振業在裡麵等著。
“振業，老營那邊有沒有消息？”
“六爺，老營的人早就藏起來了，新的老營在哪誰也不知道，聽說有兩個眼線被點了，然後被抓了起來，受不住刑，就帶著鬼子進了山，把原來的老營毀了。”
“現在兩條線上的人都斷了線，起碼得小半年才能再把那兩條線撿起來。不過我聽說老營的幾個老掌櫃的，放了風出來，打算歸山了。”
“六爺，有老兄弟托人帶了話，問六爺收不收人？”
王長青道：“等風聲過了再說，我留一千中銀券給你，要是有兄弟日子過不下去，你讓人幫襯一二。對了，這陣子你也躲一躲，回趟老家，麵館讓夥計看著。”
出了麵館，王長青心道：還好，隻是兩個眼線出事了，老掌櫃的還在就行，那可是行走的錢袋子，一個個的不知道有多少身家，要是讓鬼子給抓了，那就虧大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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