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艦航行，寂靜深空中，唯有引擎低鳴如雷。
楚澤立於舷窗前，看著流轉不息的星辰軌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
寰宇皇朝軍團返回之日，楚澤便解下王使身份。
將印綬封存，以“私人名義”隨霍尊、修啟程前往葬雷深淵。
這一次，他未再動用致遠星艦隊，而是乘坐霍尊所帶來的那艘西宇級彆戰艦——【鐙影】。
鐙影，是一種極罕見的隱匿型重巡，傳說隻在“超時空戰線”中調度使用。
它以黑銀為主色，外殼隱約銘刻著時間回路的花紋。
艙壁內隱匿能量場扭曲視界，航行中幾乎不可被鎖定。
楚澤曾親身乘坐過寰宇皇朝最高級的神雷艦，卻依舊得承認這艘“鐙影”的性能在某些領域甚至超出皇家艦船一籌。
“看來西方宇宙也的科技力量也不容小覷。”楚澤暗自思忖。
而這一次旅程，也終於讓他有機會問出心中的疑問。
關於“超時空戰線”的真正含義。
三人閒談時，楚澤忽然神情一斂，淡聲開口：
“霍尊，我早年聽聞西方宇宙命名戰線極有講究，尤其‘超時空’三字非泛指。”
“甚至在寰宇皇朝的小道消息中，還提及你們另有一條……‘非本宇域存在’的戰場。”
“不知道可有其事？”
話音落下，原本還在調弦的修手指頓了一下。
嘴角那抹玩世不恭收斂乾淨，甚至輕輕移了移身子，把話題空間留給霍尊。
艙室內氣氛微妙地靜了幾息。
霍尊卻沒有立刻作答，而是緩緩站起，走到舷窗前，注視著遠方群星，片刻後才道：
“楚兄問得很巧，也很重。”
他語氣平淡，卻字字如雷。
“所謂‘超時空戰線’，並非指我們西宇所掌控的疆域。
而是指我們在‘宇宙邊界之外’，參與的另一類戰爭。”
“這條戰線，不對內公布，甚至很多西宇的將領都不知其全貌。”
“我們稱它為——第零戰區。”
楚澤眼神驟凝。
第零？
“是的。”霍尊繼續道，“第零戰區，不屬於寰宇，也不屬於西宇、甚至不屬於中元這整個宇宙。
它位於‘主宇宙’之外，由一群……”
“而我們西方宇宙，是唯一一個能借助特定通道與那裡進行有限接觸的星域。”
楚澤心中波瀾頓起。
他忽然聯想起當初師父跟他說的一套理論。
即宇宙某一點之後空間扭曲重組，時空與邏輯規則都不再一致。
而那些地方，是否就是霍尊口中所謂的“第零戰區”？
“那裡什麼樣？”他問。
霍尊沒有正麵回答，而是給出一個極簡的描述：“一切時間皆失效，一切因果可被逆轉，一切物質可能自我否定。”
“在那裡，武力不是主導——邏輯本身才是武器。”
修在一旁終於插口：“曾有第七戰團入駐‘第零戰區’第六天層。
結果整個戰團當時還在戰鬥，但三個月後在中元宇宙的每一個家庭中，他們的出生記錄全都消失了。”
“相當於他們在中元宇宙中，從未存在過。”
“而他們的親人……也在那一刻，陷入一種‘記憶空缺後的崩潰’，從內心徹底分裂。”
楚澤聞言，心中發冷。
這不再是戰爭，而是某種存在層麵的抹殺，一種對“存在”本身的否定。
“為何你們要單獨接觸那樣的敵人？聯合中元的力量不好嗎？”楚澤問道。
此時此刻，楚澤的思維還是典型的前世思維，沒有考慮到人族沒有大一統的事實。
霍尊緩緩轉身，搖了搖頭，沒有正麵回答，而是目光帶著一種疲憊與清明：
“因為我們曾經窺見一段……將會來臨的‘終結波動’。”
“那是一場從第零戰區蔓延開來的，那時候，人族的爭鬥已經沒了意義。
我們所做的一切，不是為了勝利——”
“而是為了讓這條波動，在抵達我們的世界前，被延緩多一個紀元。”
這時，修從懷裡掏出一枚泛著銀灰金屬質感的圓片，那是他們戰團的身份記號。
“我們原本，就是‘抵波者’。”
“而你楚澤……”修抬頭看他一眼，“有些話霍尊不好說，我來說。
我們拉你同行的目的之一就是想拉你成為我們中的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