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年我在江湖上行走，也聽說了襄陽城的事。你父母作為襄陽城的守將，一直奮力抵抗蒙元軍隊，直至犧牲。
我知道，你一心想的就是為父母報仇，所以才這麼努力地學武、修行。
但你有沒有想過，你如今的很多武學，都是君寶傳授給你的。
你們二人，雖然沒有師徒的名分，可實際上和師徒沒什麼兩樣啊！”
“師徒悖論？”郭襄聽到這個詞，心中一震。
“郭襄啊，要是你父母在天有靈，看到你們這樣，他們能安心嗎？你答應我一件事！拒絕君寶，永遠都彆和他在一起！
隻要你答應，我可以把九陽神功毫無保留地傳授給你！
這九陽神功，是我們少林禪宗好幾代人依據達摩祖師的武學所創，要是你能修煉到大成，日後必定能成為武道大宗師！”
此刻的覺遠禪師，像是回光返照一般，原本蒼白的臉上泛起了不正常的紅暈。他緊緊盯著郭襄，每一個字都仿佛帶著千斤重擔。
“師徒悖論……不，不是這樣的，君寶隻是給我講解武學心法和佛理，我的武功都是靠自己刻苦修煉得來的！”
郭襄聽著覺遠的話，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過了片刻，像是突然想起什麼，急忙辯解道。
“到底是不是，你自己心裡最清楚。就算不是又怎樣？隻要你答應永遠不和君寶在一起，我就把九陽神功傳給你。練成九陽神功，你就有足夠的能力為父母親人報仇雪恨！
在父母的深仇和君寶之間，你必須做出一個選擇！”覺遠的眼神變得愈發銳利，他知道自己無力阻止弟子喜歡郭襄，但他可以讓郭襄徹底打消接受弟子感情的念頭。
他心想，隨著時間慢慢流逝，郭襄在弟子心中的印象總會漸漸淡去的。
這世間，有多少曾經發誓永不分離的人，最後還不是各自走散，天各一方了！
“你要是離開君寶，我會寫封信給寺裡，讓菩提院和羅漢堂不再追究你接觸佛門武學的事！你要是真的為君寶考慮，也不會想看到他因為和你在一起，後半輩子都被少林追殺吧！”
覺遠見郭襄還在猶豫，便再次拋出一個讓她難以拒絕的條件。
郭襄失魂落魄地離開了房間，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房門的。
從那天起，她開始有意無意地躲避張君寶。
覺遠在郭襄離開後，又把無色叫進了房間。他讓無色發誓，不管將來發生什麼，都一定要把九陽神功在少林傳承下去。
無色本就是個重情重義的人，在少林寺這麼多年，對少林充滿了敬重，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下來。
隨後，覺遠將九陽神功完整地傳授給了無色。念完“阿彌陀佛”四字後，覺遠的身體逐漸變得冰冷、僵硬。
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他都沒有再看弟子張君寶一眼。
或許，他是覺得自己沒臉麵對這個徒弟吧。
覺遠圓寂之後，張君寶、郭襄和無色三個人的心情都無比沉重。
郭襄的腦海裡，一直不停地回蕩著覺遠臨終前說的那些話。
張君寶滿心都是難過和自責，怪自己在師父生命的最後時刻，都沒能好好陪在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