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解釋,想告訴他那份嫉妒,那份獨占欲,那份想到他就會心頭發燙的感覺,到底是什麼。
可她嘴唇翕動著,卻發現自己笨拙得連一句完整的話都組織不起來。
除了這三個字,她什麼也說不出口。
看到她急得渾身發抖,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秦東揚的眼神終究還是軟化了一瞬。
他輕輕地,歎了口氣。
“春芽,你現在正是花一樣的年紀。”
他的聲音不再那麼冰冷,帶上了一絲長輩的溫和與心疼。
“你要做的,不是在這裡跟我糾結這些事情。”
“而是應該好好學習,考上大學,去看看外麵的世界。”
“然後,去認識那些跟你年齡相差不大,跟你擁有同樣的興趣愛好、青春洋溢的少年。”
秦東揚看著她迷茫的淚眼,嘗試用她或許能理解的方式,去解釋那個她還不懂的世界。
“真正的愛情,春芽,它的本質,是兩個人因為身體裡一種叫做荷爾蒙的東西互相影響,從而為對方心動。”
“是兩個獨立的靈魂,因為互相吸引而靠近。”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在一個單一封閉的環境裡,因為恐懼和不安,對唯一的依靠,產生的一種固執的占有欲。”
荷爾蒙?
占有欲?
劉春芽徹底愣住了,連眼淚都忘了往下流。
她茫然地抬起頭,抓住了自己唯一能聽懂的那個詞。
“所以……有占有欲,難道不是喜歡嗎?”
她往前走了一步,委屈地看著秦東揚,聲音因為急切而變得有些尖。
“我不知道姐夫你說的荷爾蒙是什麼!”
“可是我就是想要跟姐夫在一起,一直在一起,永遠都不要分開!”
“看見你跟彆的女人說話我會難受,看見她們對你好我會嫉妒,我就是想讓你隻對我一個人好!”
她把心裡所有的想法都吼了出來,帶著哭腔質問他:“這難道不是喜歡嗎?”
“我也可以做一個好妻子的!我會洗衣做飯,會照顧你,我什麼都願意為你做!”
秦東揚看著她,笑了。
那笑容裡,有無奈,有心疼,卻沒有她想要的半分情動。
“春芽,我們可以一直在一起。”
他的話,讓劉春芽的心猛地一跳。
可他接下來的話,卻又將她瞬間打入了冰窖。
“但,並不是以你和我結婚的方式。”
秦東揚的目光掃過她,又仿佛穿過她,看到了屋外的夏荷、秋霜和小雪。
“我把你,包括夏荷、秋霜、小雪,都當成我的親妹妹。”
“我們是親人,是這個世界上最緊密的家人,當然可以永遠不分開。”
他用一種描繪美好藍圖的語氣,一字一句,清晰地規劃著一個沒有愛情,卻有“永遠”的未來。
“等你們到了該結婚的年紀,我會像一個大哥一樣,為你們每一個人,都準備一份最豐厚的嫁妝。”
“我會為你們,仔仔細細地考察每一個想要跟你們結婚的對象,絕不讓你們受半點委屈。”
他看著劉春芽那張瞬間失去所有血色的臉,說出了最後的,也是最仁慈的安排。
“如果,你們實在不願意離開我太遠,舍不得這個家。”
“那你們可以把家安在附近,我天天都能看到你們。”
“甚至,你們可以直接招一個男人上門入贅,讓他跟我們一起生活,也可以。”
秦東揚的聲音很輕,卻像一柄重錘,狠狠地砸在了劉春芽的心上。
入贅……
他連這個都想好了。
他為她規劃的未來裡,有姐妹,有家人,有不知姓名的丈夫,唯獨沒有他作為丈夫的角色。
秦東揚看著她那雙瞬間失去所有光彩的眼睛,知道自己必須把話說得更透。
他不能給她留下任何一絲一毫的幻想。
那不是仁慈,是更長久的殘忍。
“春芽,你看,”他放緩了語速,像是在教一個最簡單的道理,“我們有很多種方式可以永遠不分開,並不是隻有你嫁給我這一條路。”
“更何況,現在這個年代,結了婚的,也有的是離婚的。”
“兩個人要是真的不想在一起了,哪怕是連體人,都還能做手術分開呢。”
他這話說得有些殘忍,卻也無比現實。
婚姻,從來不是永恒的保證。
他看著劉春芽,目光裡滿是真誠的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