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始八年公元247年)的春天,二月初一,天空中突然出現日食,日光被黑暗一點點吞噬,整個洛陽城都被籠罩在一片詭異的氛圍之中。百姓們望著天色漸暗,心中不免泛起陣陣擔憂,在那個時代,天象的異常往往被視作是上天的警示,預示著國家將有大事發生。
夏日的五月,魏國朝堂上做出了一項行政區劃的調整,將河東郡汾北的十個縣劃分出來,設立平陽郡。這一舉措,旨在更好地管理地方事務,加強中央對地方的掌控,然而在這看似平常的政令背後,卻也隱藏著各方勢力的微妙博弈。
入秋七月,尚書何晏向曹芳上奏道:“善於治理國家的君主,必定先從修身做起。修身的關鍵在於謹慎選擇自己所接觸和學習的事物。若所接觸的都是正道,自身品行自然端正;自身端正了,無需強製命令,政令也能順利施行。反之,若接觸的是歪門邪道,自身品行也會隨之墮落,即便下達再多命令,百姓也不會聽從。所以,作為君主,交往的人必須是正直之士,所觀看的事物必須是符合正道的景象,要遠離靡靡之音,疏遠奸佞小人,如此才能使邪念不生,弘揚正道。那些末世的昏君,不懂得辨彆好壞,排斥君子,親近小人,致使忠良之臣被疏遠,諂媚之徒卻圍繞在身邊,禍亂往往就源於這些親近之人,就如同社鼠一般難以根除。考察他們的昏庸與明智,都是日積月累的結果,因此聖賢們才反複強調,這是最需要憂慮的事情。舜曾告誡禹‘鄰哉鄰哉’,說的就是要謹慎選擇身邊的人;周公也曾告誡成王‘其朋其朋’,意思是要慎重對待結交的朋友。《詩經》《尚書》中也說:‘君主一人有善德,億萬百姓都能受益。’從現在起,陛下在駕臨式乾殿以及在後園遊玩時,都應有大臣侍從。在輕鬆的宴飲氛圍中,陛下既能處理政務、審閱文書,與大臣們商議國家大事,又能一同探討經義,這可以成為後世治國的典範。”曹芳聽後,陷入了沉思,何晏的話讓他對自己的言行和身邊的人事有了更多的思考。
到了冬天十二月,散騎常侍諫議大夫孔乂也向曹芳上奏:“按照禮儀,天子的宮殿,在建造時有一定的規製,隻需打磨修飾,不應過度使用朱丹等顏料裝飾,陛下應當遵循古禮,恢複舊製。如今天下已經太平,君臣的名分也已明確,陛下隻需在皇位上兢兢業業,秉持公正之心,審慎地施行賞罰,以此來治理國家。同時,陛下應當停止在後園騎馬遊玩,出行時務必乘坐輦車,這才是國家之福,也是臣子們的心願。”何晏與孔乂的上奏,都是借著進諫的機會,希望曹芳能夠成為一位賢明的君主,讓魏國走向繁榮昌盛。
正始九年公元248年)的春天,朝堂上的人事變動接連不斷。二月,衛將軍中書令孫資,在癸巳日請求遜位;驃騎將軍中書監劉放也在不久後選擇退隱;三月甲午日,司徒衛臻也以年老為由辭去官職。他們都被封為侯爵,回到自己的府邸養老,享受特進的尊榮地位。這些重臣的離去,讓朝堂上的格局發生了不小的變化。
四月,司空高柔被任命為司徒,肩負起更為重要的職責。與此同時,朝廷打算任命光祿大夫徐邈為司空,然而徐邈卻堅決推辭,不願接受這一職位。一時間,關於徐邈推辭的原因,在朝堂內外傳得沸沸揚揚,有人猜測是他對局勢的擔憂,也有人認為是他想要避開官場的紛爭。
秋天九月,車騎將軍王淩被任命為司空,接過了管理朝堂事務的重任。然而,到了冬天十月,一場大風突如其來,狂風呼嘯,吹翻了房屋,折斷了樹木,仿佛是大自然在預示著即將到來的動蕩。
嘉平元年公元249年)的正月甲午日,曹芳前往高平陵祭拜祖先。高平陵位於洛水以南的大石山,距離洛城有九十裡之遙。誰也沒有想到,這一次的祭拜之行,成為了魏國曆史上的一個重要轉折點。
就在曹芳離開洛陽城後,太傅司馬懿趁機發動政變。他上奏朝廷,請求免去大將軍曹爽以及曹爽的弟弟中領軍曹羲、武衛將軍曹訓、散騎常侍曹彥的官職,讓他們以侯爵的身份回家。這一消息如同晴天霹靂,瞬間在朝堂上炸開了鍋。
戊戌日,有關部門上奏,將黃門張當抓捕並交付廷尉審訊。經過審訊,張當供認曹爽與他謀劃不軌。不僅如此,尚書丁謐、鄧颺、何晏,司隸校尉畢軌,荊州刺史李勝,大司農桓範等人都與曹爽勾結,參與了這場陰謀。最終,這些人都被判處夷滅三族的極刑,整個洛陽城都沉浸在一片肅殺的氣氛之中。
丙午日,為了安撫人心,曹芳宣布大赦天下。丁未日,朝廷下詔任命司馬懿為丞相,司馬懿卻堅決推辭,再三上表,言辭懇切。他在表中說道:“我親身接受先帝的臨終囑托,肩負著沉重的責任,深感憂慮。此次能夠憑借著陛下的威嚴,挫敗奸佞之人,對我來說,能夠贖罪已是萬幸,實在不敢居功自傲。而且三公之職,是聖王所製定的,在典章禮儀中都有明確記載。至於丞相這一官職,始於秦始皇時期。漢朝沿襲了這一製度,後世也未做改變。如今三公之位都已完備,再額外加封丞相,這違背了先代的典章製度,更改了聖明的經典,走的是秦漢時期的老路。即便此事發生在他人身上,我也應當挺身而出加以糾正,更何況是我自己麵對這樣的任命,怎能不堅決抗爭呢?如果我不拒絕,天下人又會如何議論我呢?”司馬懿接連上書十多次,曹芳無奈之下,隻好答應他的請求。之後,朝廷又打算賜予司馬懿九錫之禮,司馬懿再次推辭道:“太祖曹操有著大功大德,漢朝對他極為尊崇,所以才賜予九錫,這是曆代少有的特殊待遇,不是後世君臣可以隨意議論和效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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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平元年公元249年)夏四月乙醜,魏帝曹芳頒下詔書,更改年號。年號的變更,本是寄予新希望的舉動,卻未能衝淡朝堂上壓抑的氛圍。就在眾人還在適應新年號之時,丙子日,太尉蔣濟溘然長逝。蔣濟曆仕數朝,在朝堂舉足輕重,他的離世,讓魏國朝堂失去了一位重要支柱,眾人皆感悲痛,也為魏國未來的局勢隱隱擔憂。
時光匆匆,轉眼間到了冬天。十二月辛卯,司空王淩被擢升為太尉,接過蔣濟留下的重擔;庚子日,司隸校尉孫禮又被任命為司空,魏國的權力架構悄然發生著變化。新官上任,本應大展宏圖,可朝堂之下,暗流卻在悄然湧動。
嘉平二年公元250年)的夏天,五月的陽光有些熾熱,魏國的軍事部署也在持續推進。征西將軍郭淮因戰功赫赫,被封為車騎將軍,肩負起更為重要的軍事使命。到了冬天,十月的寒風凜冽,特進孫資被任命為驃騎將軍,成為魏國軍事力量的重要一員。然而,還沒等眾人從這些人事變動中緩過神來,十一月,剛上任不久的司空孫禮便病逝了。禍不單行,十二月甲辰,東海王曹霖也離開了人世。魏國朝堂接連遭受重臣離世的打擊,一時間人心惶惶。
好在,乙未日傳來了一個振奮人心的消息。征南將軍王昶趁敵軍不備,率軍渡江,突襲吳國,大獲全勝。這一場勝利,如同一劑強心針,讓魏國上下看到了希望,也稍稍緩解了朝堂的壓抑氣氛。
嘉平三年公元251年)的春天,正月的寒意尚未退去,荊州刺史王基和新城太守州泰便領軍出征,攻打吳國。戰場上,魏軍士氣高昂,奮勇殺敵,這場戰役再次取得勝利,數千吳人投降。二月,為了安置這些降附之人,魏國在南郡設立夷陵縣。三月,尚書令司馬孚被任命為司空,進入權力核心。
四月甲申,征南將軍王昶因屢立戰功,被晉升為征南大將軍。壬辰日,曹芳為了彰顯皇恩,大赦天下。可就在眾人沉浸在這短暫的喜悅中時,丙午日,一則驚天消息在朝堂炸開——太尉王淩竟謀廢皇帝曹芳,改立楚王曹彪!一時間,朝堂之上亂作一團,眾人驚恐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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