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烈下令嚴懲主謀,但對被脅迫參與的人員從寬處理。同時,他立刻派出水師,追蹤司空明的下落,但茫茫大海,想找到一艘船無異於大海撈針。
“王爺,您看這個。”
黃天霸遞上一份文件,“在司空明的住處找到的。”
寧烈接過一看,臉色大變。那是一份協議,詳細記錄了司空明與西洋人的合作內容:西洋人提供軍事支持,幫助司空明奪取政權;作為回報,司空明承諾割讓南方數座城市和島嶼給西洋人,允許他們建立“自治領的”和傳教據點。
“賣國賊!”
寧烈怒罵,“為了奪權,居然甘願割的賠款!這等罪行,罄竹難書!”
他立刻命人將這份協議謄抄多份,一份送往京城,向司空玉彙報;其餘的則張貼各處,讓百姓知道司空明的賣國行徑。
接下來的那些天,寧烈幾乎腳不沾地,各種雜事堆滿案頭。
安撫廣州百姓,他親自走上街頭,耐心勸解驚慌失措的老人和孩子,甚至在茶攤邊跟老掌櫃聊了半天家常——“彆怕,城裡換了旗,日子還得過。”
他也沒忘重整政權——這活兒可夠讓人頭疼。
他費儘心思挑選新官員,一個個敲打著背調,隻想把那些油滑奸猾的踢出去,把信得過的人擺上台麵。
重新修繕沿海要塞,那更像是一場與時間賽跑。
每當夜幕降臨,他都要盯著地圖發呆,總擔心西洋船隊或者司空明突然殺回來搗亂。
一個月眨眼過去,一封急報抵達府邸——司空玉傳來詔書,讓他必須即刻赴京複命。
“陛下心胸寬廣啊,”寧烈拿著詔書低聲感歎,嘴角浮現一絲難得的笑意,“連追責都沒有動手,大赦天下,這手筆可真不是一般人能有。”說來也怪,這次不光沒見血,還有減稅、開放商貿這些好消息隨之而來。南北交流?聽起來像是春風吹進冰封河山。
黃天霸站在一旁,無奈又佩服:“這種用仁義收買人心的辦法,彆人試也未必行,可到陛下手裡,就像澆了一壺熱水在堅冰上,一點點化開了民間的不滿情緒。”
寧烈輕輕點頭:“光靠刀劍,從來治不了長久太平。隻有老百姓嘗到了統一帶來的甜頭,再沒人願意分裂折騰自己。這話放誰身上都是真理。”
南方防務安排妥當後,他拎起盔甲便啟程北返。
出發前還是不放心,又拉著黃天霸小聲叮囑:“海上的風浪最近大得很,要睜大眼睛留意。如果發現西洋船影、或是司空明那幫鬼魅般的人馬,有一點蛛絲馬跡都彆耽擱,立馬稟報!”
黃天霸拍胸脯保證:“放心吧王爺!咱們看死大門口,一個蒼蠅都飛不進去!”
他們一路往北趕路,不時收到捷報飄至營帳:北方餘孽已被剿淨,趙德等人無處遁形;南邊漸漸恢複平靜,就連坊間關於司空明的閒言碎語也慢慢消散在夜色中。
還有件讓寧烈挺欣慰的小事:朝廷新政推出來後,不知道多少清苦學子坐在破舊書桌前啃書本,隻為那久違又全新的科舉機會。
一時間各地私塾、學館比米鋪還熱鬨,多年未見的讀書潮悄然興起——有夢想也終於能有個奔頭了。
不過,人總會突然蹦出點莫名其妙的不安。
這麼一想就停不下來——司空明雖然暫時像泥鰍一樣溜走,可哪天再冒出來,也許就是另一場腥風血雨。
他和西洋人的勾結,更讓人覺得喉嚨卡了一根刺似的,說不上來的難受。
“早晚抓住你!”寧烈深吸口氣望向遙遠南方,自言自語道,“你這種賣國求榮的小醜,總歸逃不過清算!”隻是不知道,那一天什麼時候才到。
京城這邊,高牆深宮內燈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