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德旺的心跳變得緩慢。
這時,太平間門口的卡車裡,分彆放置了一黑一白,上麵雕刻著龍鳳花紋的棺材。
一隻黑白相間顏色的野貓,不懷好意跳到了陶德旺的身上。
屋裡正中央瞬間變成了靈堂,他的遺照端正地放在桌子上,黑紗上赫然的字體寫道——沉痛悼念陶德旺同誌。
五六個花圈靠牆擺成了一行,三個女兒身上穿著孝布衫哭成了一團。
親戚哭天喊地的送行聲響徹雲霄,悲愴的嗩呐如泣如訴,訴說著陶德旺這普通而平淡的一生,死亡的氣氛肅穆、莊嚴。
蔡桂香一身白衣,蹲在地上,手裡拿著紙錢在焚燒。
她哭泣著:“陶德旺,你個天殺的,怎麼這麼狠心?把我一個人,丟在這人世間,你好狠的心啊!”
陶德旺信步走到蔡桂香身邊,悻悻不樂地說道:“蔡桂香,鬼哭狼嚎好的,在那胡說什麼?我這不是好好的,你就那麼盼著我死?”
陶德旺看著周圍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憂傷。
他好端端的人,怎麼突然說不行就不行了?他怒氣衝衝砸毀了靈堂。
陶德旺渾身血液沸騰,手不受控製地揮舞著,說著含含糊糊的話語,思維完全不受自己控製。
頃刻間,地麵上變成一片狼藉。
蔡桂香看著陶德旺醉了這麼久,還沒有清醒過來。
聽到陶德旺在夢裡不僅說胡話,手還在空中做出誇張的手勢,她以為是鬼魂附在了陶德旺的身上,用著土法,為他叫起魂來。
陶德旺依然沒有蘇醒,蔡桂香急了,用手推著陶德旺的身子。
“德旺,你這是咋了?彆嚇我,你快醒醒啊!”
“我沒死,沒死!”
陶德旺像被貼上了封印,從他頭頂冒出了一縷黑煙。
他掙紮了半天,終於開了眼睛。
“陶德旺,你終於醒了,知不知道,快要把我嚇死了,你這是怎麼了?”
“我還活著?好奇怪的一場夢。”
“不過是一場夢而已,說那麼嚴重乾嗎?你看你醉的,這得喝了多少酒,也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
陶德旺的目光尋找著陶紅的身影,卻撲了個空。
看到陶染還沒有回來,陶德旺焦灼不安的語氣望著蔡桂香。
“陶染呢?還沒有回來?”
“誰知道呢?這個死丫頭,出去了一天,到現在也沒有蹤影。”
陶德旺反問:“不會又回s城了吧?”
“這不可能,她可是答應你的,說不定去哪裡瘋去了?”
陶德旺想到孫豔在夢裡說陶染的壞話,最終也沒找到陶染,不過是一場虛驚。
“不會的,陶染平時回來,都很少出去,應該是因為工作上的事被耽擱了,這才忘了回來的時間。”
“陶德旺,就知道你會護著這死丫頭,你看她,就是啥都好。”
“瞧你說這話,都是自己閨女,啥護不護的?你總跟陶染過不去乾啥?”
“也不是過不去,你看她那說話態度,要多難聽就有多難聽,我說她幾句,她還不樂意?”
“算了,既然她都回沙漠村了,不會說話就少說話。”
“陶德旺,我生的,就得受著這窩囊氣嗎?”
蔡桂香說著就開始在那裡抹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