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一輩子都這樣！”
“我不想以後我的孩子，也因為出身被人看不起！”
“參軍，立功，獲得功名，得到朝廷的認可！”
“這不僅是為了我自己，也是為了給蕭家掙一條出路！一條能擺在明麵上，讓人尊敬的出路！”
他的話擲地有聲，讓原本暴怒的蕭霸天和哭泣的婦人都愣住了。
蕭霸天握著鞭子的手微微鬆了鬆，粗重的呼吸也平緩了些許。
他重新打量著眼前的兒子。
這個他一向不怎麼放在心上的兒子，似乎一夜之間，變得不一樣了。
那份平靜下的決絕，是他從未見過的。
“哼，說得輕巧！”蕭霸天重重哼了一聲，但語氣明顯軟化了些，“封侯拜將？你以為那是地裡的大白菜，想撿就能撿？”
“戰場上死人堆裡爬出來，有幾個能混出頭的？”
他雖然粗鄙，卻也並非全無見識。
亂世之中，軍功確實是晉身之階，但也意味著九死一生。
“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
“好！好！好！”蕭霸天連說三個好字，將鞭子狠狠摜在地上，“翅膀硬了，想飛了！老子也懶得管你！”
他背過身去，擺了擺手：“你要去送死，沒人攔著！戶籍的事，我讓城南的裡正王強給你辦妥！弄個清白人家的身份！”
“不過我告訴你，小子！”蕭霸天猛地回頭。
“要是你在外麵混不出個人樣，或者丟了性命，就彆怪老子沒提醒過你！”
“到時候，也彆指望蕭家給你收屍！”
“謝爹成全。”蕭羽躬身行了一禮。
“記住，蘇家你暫時彆去招惹了，民不與官鬥。我們就家的很多生意需要蘇星河行作方便。”
“來人！”一小廝跑了進來。
“飛鴿傳信，王強。”
“是老爺。”
他清楚，這已經是蕭霸天能做出的最大讓步了。
婦人見狀，停止了哭泣，隻是擔憂地看著蕭羽，欲言又止。
蕭羽沒有再多說什麼，轉身離開了這個壓抑的正堂。
清晨的陽光灑在他身上，驅散了些許寒意。
身份的問題解決了。
參軍之路，邁出了最艱難的第一步。
他握了握拳，感受著體內初生的武道力量，以及那份來自係統的力量。
蕭羽走出正堂，身後似乎還殘留著蕭霸天的怒吼和風如月的啜泣。
他腳步未停，徑直向府外走去。
陽光刺眼，他微微眯了眯眼。
身份。這是第一道坎。
王強是陝州城南地界的裡正，家就住在城南柳樹巷。
作為掌管五裡之內的戶籍、徭役、治安等事務。
街麵上有什麼風吹草動，沒有比他更門兒清的了。
這十裡八鄉的大事小情，都裝在他肚子裡。
蕭羽穿過幾條混雜著魚腥味和劣質胭脂味的巷道，來到一處相對整潔的小院前。
院門虛掩著。
“王裡正可在？”蕭羽叩了叩門環。
“誰啊？”屋內傳來一個略顯尖細的聲音。
門吱呀一聲開了，探出一個瘦小的腦袋，約莫四五十歲，山羊胡，小眼睛滴溜溜轉，正是王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