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誰大喊了一聲,其他帳篷的新兵聽到聲音後,跑來了三十個人。也嗷嗷叫著衝了上去,對著那些倒地或者被圍住的老兵就是一頓猛踹!
場麵徹底失控。
整個新兵營地,此刻都不平靜。
不少營區都傳出了新兵的慘叫和老兵的嗬斥,這是“教訓儀式”正在上演。
唯獨蕭羽他們這個營區,傳出的慘叫聲格外淒厲,動靜也最大,還夾雜著老兵的痛呼。
新兵營都尉張彪被吵醒,聽到各處的動靜,皺了皺眉。
“又是這幫老兵痞,下手沒輕沒重。”
當聽到蕭羽營區方向傳來的異常慘烈的叫聲時,他有些不悅:“去個人,告訴吳強他們那夥人,收斂點!給個教訓就行了,彆他娘的打出人命來!”
他以為是負責那個營區的老兵吳強等人下手太狠了。
一個親衛領命匆匆而去。
這時蕭羽的腦海中響了一聲。
“叮!”
“由於宿主指揮群毆老兵勝利!獎勵【經驗值100】!”
“宿主是否兌換?”
……
天色漸漸放亮。
集合的號角聲響徹軍營。
演武場上,都尉張彪已經站在了高台上。
各營區的老兵帶著新兵陸陸續續地走了出來,隻是場麵有些滑稽。
老兵們大多神色如常,隻是偶爾能看到一兩個嘴角帶傷的。
而新兵們,則普遍鼻青臉腫,衣衫不整,垂頭喪氣。
張彪看著下方集合的隊伍,眉頭越皺越緊。
他目光掃過,隊伍稀稀拉拉,少了不少人。
尤其是……他看向原本屬於老兵吳強負責的那一隊位置。
空的?
一個人都沒有出來!
張彪的臉色沉了下來。
吳強那幾個老兵油子呢?還有那些新兵蛋子呢?
搞什麼鬼?!
張彪站在隊列前方,臉色鐵青。
他看著從蕭羽那個營區裡最後走出來的幾個老兵,一個個鼻青臉腫,衣衫不整,有的甚至走路都一瘸一拐。
吳強也在其中,臉上掛著彩,嘴角還殘留著血跡,低著頭不敢看張彪。
這他娘的是去教訓新兵?分明是被新兵給教訓了!
張彪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這臉丟到姥姥家了。
緊接著,營區門簾再次被掀開。
蕭羽第一個走了出來,步伐穩健,神態自若。
他身後,王虎等十九個同帳篷的兄弟,還有另外三十來個同營區的新兵,也都跟著走了出來。
這四十多號人,雖然身上也有些許塵土和抓痕,但個個昂首挺胸,氣勢十足。
操練場上其他營區的新兵和老兵都看傻了眼,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張彪看看吳強那邊的慘狀,再看看蕭羽這邊的氣勢,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一股怒氣直衝頭頂。
但他沒有立刻發作,反而先指著吳強等人破口大罵:“廢物!一群廢物!你們幾個做了什麼!滾一邊去!”
看到這,張彪哪裡還不明白前因後果,畢竟這是一目了然。
大唐立軍以來,軍功製誕生以來,這是唯獨的一個。
罵走了吳強等人,張彪才猛地轉頭,盯著蕭羽:“誰帶的頭?”
蕭羽上前一步:“回都尉,是我。”
他沒有絲毫畏懼,迎著張彪幾乎要殺人的視線,繼續說道:“昨夜弟兄們在營區休息,突然闖入十多名‘敵人’,不由分說便拳腳相加,意圖不明。”
“我等身為大唐邊防兵,豈能束手待斃?故奮起反擊,將‘敵人’儘數製服。幸不辱命,守住了營區,未墮了新兵的銳氣!”
一番話說得擲地有聲,硬生生把打架鬥毆說成了抵禦外敵、保持警惕的功勞。
張彪聽得眼角直抽抽。
他這才仔細打量起蕭羽,猛然想起,這不就是昨天在點將台上,那個主動要去邊防兵,還跟丘行恭將軍對答如流的小子嗎?
丘行恭將軍還特意交代過,要多留意此人。
好小子!膽子夠大,心思也活絡,這顛倒黑白的本事,不去當說客都屈才了!
不過,他說的似乎……也有那麼點道理?軍營之中,若無警惕之心,遭遇突襲,確實就是這個下場。
張彪心裡那股火氣莫名消散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幾分審視和……說不清的認同。
他清了清嗓子,威嚴的目光掃過所有新兵:“都給我聽好了!”
“昨夜之事,並非私下鬥毆,也非刻意折辱!乃是我大唐軍營沿襲已久的規矩,名為‘下馬威’,也可叫‘歡迎儀式’!”
“目的是讓爾等明白,軍營不同於鄉野,危機四伏!打今日起,你們必須時刻繃緊神經,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稍有懈怠,丟掉的可能就是性命!”
說到這裡,他話鋒一轉,看向蕭羽和他身後的二十多人。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以為張彪要秋後算賬了。
“至於你們……”張彪頓了頓,嘴角忽然咧開一個難看的笑容,露出一口大黃牙,“反擊得……不錯!”
“軍營之中,強者為尊!能打,敢打,是好事!”
“此次,不罰!權當是給你們,也是給所有新兵上的第一課!”
“記住!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在戰場上,隻有夠狠、夠警惕的人,才能活下來!”
“狹路相逢勇者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