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澈跟著趙玄的親隨越走越不對勁。
居然不是酒肆青樓,而是趙玄府邸。
他和趙玄的交情連"點頭之交"都算不上...除非你管"今天在衙門口互相假笑三秒"叫交情。
這貨把接風宴設在自己府上,擺明了是要套近乎,下圈套!
林澈跟著趙府管家穿過重重院落時,心裡已經把這趙玄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個遍。
這哪是一個總參軍司馬應有的府邸,說是王爺彆院都有人信!
假山奇石、亭台水榭一應俱全,穿紅著綠的丫鬟小廝往來如織,比京裡三品大員的宅子還氣派。
嘖嘖,參軍司馬果然油水足啊。
也難怪其手下貪汙成風,作奸犯科,弄得涿州天怒人怨。
光看看這府邸,這排場....
池塘中央的涼亭裡,趙玄早已起身相迎。
他身邊除了白天見過的劉通,還多了個穿青衫的中年文士,想必就是涿州的知州了。
"可算把你盼來了!”
“這通州城的風都透著股俗氣,還是林司馬這等人物一來,連池子裡的荷花都開得精神了。"
作為涿州一把手的王知州走在前頭,笑容爽朗說著。
“林司馬大駕光臨,寒舍蓬蓽生輝啊!”
趙玄也開口恭維。
林澈差點背過氣,這泥馬要是"寒舍",那自己的宅子大概隻能叫茅廁了。
打過招呼後,林澈大剌剌地往主位一坐:"都站著乾嘛?坐啊!"
趙玄的笑容僵在臉上,活像生吞了隻蒼蠅,搞得像是他在請客...
旁邊的王知州更是目瞪口呆...他當官二十年,還沒見過這麼不按套路出牌的。
"咳咳..."趙玄強壓著火氣坐下,指著王知州道:"這位是本州父母官王大人,聽說林司馬要為民除害剿滅白蓮教,特意來敬您一杯。"
"趙大人這嘴抹了蜜似的。"
林澈順手撈起酒壺晃了晃,"就是不知道這蜜裡摻沒摻砒霜?"
酒液撞擊青瓷的脆響裡,旁邊三人齊刷刷變了臉色。
到底是老油條,趙玄眼皮都不帶顫的:
"林司馬說笑了,本官為你接風可是特意請了醉仙樓的大廚..."話沒說完就被截了話頭。
"彆整這些虛的。"
林澈拿筷子敲著碗沿叮當響:"今天在參軍衙門我可都打聽清楚了,白蓮教那群逆匪最近劫了七趟商隊。”
“聽說連王知州的小舅子都被扒了褲衩..."
林澈斜眼瞟向穿青衫的王知州:"王大人這官當得挺省布料啊?”
王知州手裡的酒杯咣當砸在石桌上,濺出的酒水灑在池塘中,驚得魚兒四散而逃。
劉通咳嗽著打圓場:
"林大人說這話就見外了,咱們苦白蓮教久已,這不是等著您來主持大局..."
"打住!"
林澈突然探身揪住王知州的衣襟,幾人又是一驚,不知這林澈到底想乾什麼。
“您這儒衫都繡著金線?"
他指尖搓著衣料嘖嘖稱奇:
"淮南織造局去年才出的雲錦,我嶽丈書房裡就存著半匹...王大人竟做成衣衫,真是好闊氣!"
涼亭裡靜得能聽見池魚擺尾的水聲。
趙玄突然哈哈大笑,眼角的褶子堆得像揉皺的宣紙:
"要不怎麼說林司馬是京城來的,這眼力是真毒呢!”
“這是上月剿匪時從白蓮教賊窩裡翻出來的贓物,王大人這是...呃,這是為查案忍辱負重啊!"
"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