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配擁有姓名的豪紳走了。
正如他們輕輕的來,又輕輕的走,不帶走一箱箱白銀....
張芷若端著茶盞的手微微發顫....倒不是被這場麵驚著,實在是感歎世道之黑暗。
這隻是一個月的利錢,以後每個月都有這麼多!
陽光透過雕花窗欞斜斜切進來,滿室銀光比六月正午的日頭還晃眼。
她數了數地上投射的窗格影子,暗自換算成流雲宗的開支,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
隻是一個月的利錢,就主要支撐流雲宗一年的開支。
"夫人?”林澈突然湊到她耳邊,驚得她差點把茶盞扣在對方那張春風得意的臉上。”
勞煩您這位賬房發個話,讓弟兄們把這些醃臢物抬去庫房。"
她努力把視線從某人欠揍的笑臉上撕下來,清了清嗓子:"你既嫌銅臭,何苦這麼勞心勞力?"
“剛才人家交少了你還不願意?”
“真的狠裝B...”
“哎,夫人這就有所不知了。"
林澈不知從哪摸出把折扇,"啪"地展開半遮麵,”我給你算算,流雲派上下五六十口人,光是每天吃喝拉撒都不是個小數目。”
“本官既然打定主意要扶持流雲派,自然就得想辦法撈錢。”
“等以後流雲派壯大起來,這些銀子就派上用場了...”
張芷若的嘴角抽了抽,目光掃過林澈腰間鼓囊囊的荷包...那裡頭還塞著方才討價還價時豪紳們孝敬的翡翠扳指。
不過心中卻是莫名一甜,原來是為了流雲派。
那麼他到底為什麼會為流雲派考慮,莫不是因為我?
還是仙兒?
她想到此臉頰通紅,輕咬紅唇,微微俯身;
“剛才是妾身想茬了,我代表流雲派一眾弟子謝過林大人!”
俯身之時一抹玉兔忽閃間飄過,起身又彈了回去。
林澈剛想去扶張芷若。
"師娘!"脆生生的呼喚打破曖昧。
林仙兒提著裙擺跨過門檻,發間金步搖晃得像隻受驚的雀兒。
她盯著滿地銀箱倒吸冷氣:"這...這是要開錢莊?"
張芷若瞥了眼正用折扇遮著臉偷笑的某人,幽幽歎道:“這是林公子給咱們流雲派化來的緣。”
說完便搖著玉步就吩咐下人抬著箱子入庫去了。
林仙兒攥著裙擺的手指節發白。
她忽然想起流雲派多年的鬱鬱不得誌,如今重獲希望,有望能依附林澈的勢力重新在江湖闖出名堂。
她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已換上甜得發膩的笑:
"公子大恩,仙兒願早晚三炷香供奉長生牌位。"
林澈淡淡道;
“林姑娘對我前後態度迥異,不知是為何?”
林仙兒臉頰微微發紅,強忍著內心的羞恥道;
“我之前不懂事錯怪了林大人,今日一見,我才知你是為了我們好!”
"供奉倒不必。
"林澈"唰"的合上折扇,扇骨不偏不倚挑起林仙兒下巴:
“本公子更想要活色生香的供奉。”他目光掃過林仙兒掐得出水的臉蛋,突然覺得這場景像極了話本裡強搶民女的惡少....如果忽略對方眼底閃爍的狡黠的話。
看見金銀財寶,看見自己有能力將流雲派推上江湖大幫,她竟然投懷送抱?
有趣,這種小辣椒我還沒嘗過呢!
“那你去幫我打盆水來,我要淨手!”
林仙兒去後院端來一盆水,清了清毛巾便為林澈擦臉。
但心中卻是痛苦萬分,她何時伺候過彆人,為了流雲派這麼做真的值嗎?
林仙兒攥著帕子的手指節發白。
她忽然想起師祖臨行前布滿血絲的眼睛,那夜燭火搖曳,師祖將掌門令牌交給師父和師伯時,那般無力和絕望....
刹那間心中有了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