涿州城外的官道上,一陣清脆的鈴鐺聲穿透寂靜的夜空。
天機聖女足尖輕點樹梢,身形如燕般在林木間騰躍,腳腕上紅繩係著的銀鈴隨著她的動作叮鈴作響。
夜風掠過山崗,吹得草木低伏,仿佛在為這位不速之客讓路。
"轟隆..."
一道閃電劃破天際,照亮了聖女清冷的麵容。
她在一株百年柏樹上駐足,抬頭望向翻滾的烏雲。
豆大的雨點已經開始零星墜落,打在她月白色的長裙上,卻詭異地沒有留下絲毫水痕。
"看來要下大雨了。"
她輕聲自語,聲音冷澈如冰泉。
冒雨入城並非明智之舉。
又是一道閃電劈下,刹那間照亮了整片山野。
天機聖女目光如電,忽然鎖定左前方山腰處...
一點微弱的火光在雨幕中若隱若現。
"有人。"
她唇角微勾,身形已如離弦之箭般朝火光處掠去。
雨勢漸猛,豆大的雨滴連成銀線,打得樹葉劈啪作響,卻無法沾濕她半分衣角。
山腰處,一座廢棄多年的土地廟孤零零地矗立在風雨中。
廟門早已腐朽倒塌,殘破的屋簷下蛛網密布。
供桌上的香爐傾倒,原本供奉的土地神像隻剩半截身子,頭顱不知去向,在閃電照耀下顯得格外陰森。
廟中央,一堆篝火熊熊燃燒。五名男子圍坐火旁,兩隻野雞架在火上烤得滋滋冒油,油脂滴落火中,發出"嗤嗤"聲響。
火光映照下,五人麵容陰晴不定。
"真晦氣!"一個麵白無須的中年男子撕下一塊雞肉,邊嚼邊抱怨,”剛進廟就下雨,又得耽擱行程。"
旁邊一個胖漢打了個哈欠:
"知足吧,咱們好歹有個遮風擋雨的地兒,那些還在山路上的人,這會兒怕是要淋成落湯雞了。"
五人身後,三名少女被麻繩捆得結結實實,昏迷不醒地躺在地上。
她們衣衫淩亂,臉上還帶著淚痕,顯然經曆過一番掙紮。
"老大,這批貨什麼時候交接?“
一個乾瘦青年壓低聲音問道,眼睛不時瞟向昏迷的少女們。
正在專心翻轉烤雞的男子突然抬頭:”你們聽見什麼聲音沒有?"
其餘四人立刻噤聲,豎起耳朵。
"叮鈴鈴……叮鈴鈴……"
清脆的鈴鐺聲穿透雨幕,由遠及近。
"是鈴鐺!"乾瘦青年猛地站起,手已按在腰間短刀上。
五人齊刷刷轉向廟門方向。外麵風雨如晦,漆黑一片。
"轟...!"
一道閃電劈落,刺目的白光中,一個白衣女子靜靜立在廟門口。
狂風卷著暴雨向她襲來,卻在觸及衣角的瞬間詭異地消散無蹤,仿佛有一層無形的屏障將她與風雨隔開。
五人臉色驟變,不約而同地握緊了兵器。
行走江湖多年,他們太清楚一個能在暴雨夜保持衣衫乾爽的女子意味著什麼...不是妖邪,便是絕頂高手。
“姑娘有禮了。“
年齡最長的中年男子率先鬆開刀柄,起身抱拳,臉上堆出笑容,”我等兄弟也是在此避雨。外麵雨大,不如進來烤烤火?"
天機聖女麵無表情,目光越過五人,直接落在供桌旁昏迷的少女身上。
她蓮步輕移,踏入廟中,每一步都讓腳腕上的銀鈴發出清脆聲響。
五人交換了個眼色,中年男子上前一步擋住她的去路:
"姑娘,江湖規矩,萍水相逢各不相擾,這些是我們兄弟的‘私事’還望姑娘莫要多管閒事。"
他特意加重了"私事"二字,眼中閃過一絲威脅。
天機聖女終於開口,聲音冷若冰霜:"讓開。"
簡簡單單兩個字,卻讓廟內溫度驟降。胖漢不自覺地打了個寒戰,小聲道:
"老大,這娘們邪門得很……"
中年男子沉下臉:
“前輩,我們天龍幫做事,還請您給個麵子。事後定有厚禮奉上。"
他故意報出幫派名號,想借威名讓對方知難而退。
聖女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不再言語,徑直向昏迷的少女們走去。
"攔住她!"
中年男子厲喝一聲,五人同時拔出兵器。
刀光劍影中,天機聖女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錚..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