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主上下打量了林衍一番，
見他穿著普通的校服，年紀輕輕，不像是有錢有勢的樣子，眼中閃過一絲不屑，
不過還是把那包藥材遞了過去，嘴裡嘟囔著：“看吧看吧，讓大家評評理，我老王做生意，講究的就是一個童叟無欺！”
林衍接過藥包，甚至沒有打開細看，隻是用手指撚了撚，放在鼻尖輕輕一嗅。
【萬象神瞳】早已將藥包內的成分分析得一清二楚。
凝血草（上品）：45％
腐骨藤（劣質碎葉，微毒）：32％
陰行草（未成熟，性寒）：18％
普通雜草：5％
“嗯，確實不止凝血草。”
林衍淡淡開口，“這腐骨藤的碎葉，用的是陳年老藤靠近根部、毒性最不易察覺的部分，磨碎了混進去，一般人光看顏色和形狀很難分辨。
還有這陰行草，年份不足，寒性內斂，但一旦入藥煎煮，寒氣就會徹底激發，與凝血草的溫性藥力衝突，輕則藥效全無，重則寒氣侵體。”
他娓娓道來，聲音清晰，條理分明，每一個細節都說得極其準確，
就好像是親眼看著攤主摻假一般。
攤主的臉色瞬間變了，從剛才的囂張無賴變得有些慌張：“你……你胡說八道什麼！我聽不懂！”
林衍沒理他，轉頭看向蘇清瑤，目光在她清冷的臉頰上停留了一瞬：“你買這藥，是為了調理氣血，緩解寒性力量反噬帶來的經脈損傷？”
蘇清瑤瞳孔微微一縮，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他怎麼知道？！
自己體質特殊，寒氣反噬的事情，除了家人和極個彆信任的老師，外人根本不可能知曉！
她平時也掩飾得很好，從未在人前顯露異常。
這個昨天還暈倒在武道館的同學，怎麼會一眼看穿她的秘密？
“你……”蘇清瑤看著林衍那雙平靜深邃的眸子，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麼。
林衍卻沒有給她追問的機會，繼續對攤主說道：“這種劣質藥材，吃下去，對於體質偏寒的人來說，不啻於飲鴆止渴。
老板，做生意，還是厚道點好。
把錢退給她吧，不然，等藥監局的人來了，恐怕就不是退錢這麼簡單了。”
林衍麵容平靜如水，不像炸胡，這讓攤主心裡直打鼓。
再次，看著林衍篤定雙眸，又看看旁邊明顯被說中了心事的蘇清瑤，顯然猜到今天碰上硬茬了。
這少年說得頭頭是道，萬一真懂行，鬨大了對他沒好處。
“算……算我倒黴！”攤主悻悻從兜裡掏出錢，塞回給蘇清瑤，“不賣了，不賣了！”
蘇清瑤接過錢，有些怔忡看著林衍。
林衍將那包劣質藥材隨手扔回攤位上，然後對蘇清瑤微微點頭，轉身便走，沒有絲毫停留的意思。
“等一下！”蘇清瑤下意識叫住了他。
林衍腳步停下，回頭看她。
“有事？”
“謝謝你。”蘇清瑤抿了抿唇，清冷的臉上難得出現一絲複雜的表情，“還有……你怎麼會知道……”
“知道什麼？”林衍故作不知。
“知道我……”蘇清瑤頓了頓，還是問了出來，“知道我體質的問題？”
林衍看著對方警惕又好奇的狐狸眼，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弧度，淡淡道：
“略懂一些望聞問切罷了。你的臉色雖然看著正常，
不過眉宇間隱有寒氣凝結，呼吸吐納間，氣息也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凝滯。
再加上你要買凝血草……不難猜。”
這番說辭半真半假，【萬象神瞳】的觀察是真，就是解釋成了中醫的望診。
蘇清瑤將信將疑，這林衍的解釋聽起來似乎也有道理。
隻是，這種眼力，出現在一個普通高中生身上，實在有些匪夷所思。
“另外，”林衍像是想起了什麼，又補充了一句，“堵不如疏。一味地壓製，隻會讓堤壩越積越高，最終潰於蟻穴。
找到正確的引導之法，或許才是根本。”
說完這句話，林衍不再停留，轉身彙入人流，很快消失不見。
留下蘇清瑤一個人站在原地，怔怔看著他離去的方向，反複咀嚼著那句“堵不如疏，引導為本”。
這句話，如同一道閃電，劈開了她一直以來隻知道用藥物和功法強行壓製寒氣的固有思路！
引導？如何引導？
自己體內的寒冰能量霸道無比，稍有不慎就會反噬自身，引導之法談何容易？
這個林衍……他到底是什麼人？
為什麼會懂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