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孟雖然因為已經是殘魂,記不清了許多事情。
但燭煌陸家的事,他還是記得不少的。
陸昭和他簡單說了一下眼前的狀況。
趙孟擰眉了一會兒,道,
“既已經是萬年過去了....”
“主帥當年與中州的仙人、人族修士聯手抗衡上界那群草菅人命的神族仙族...最後棋差一著,主帥遭遇各大神王圍攻,繼而兵敗,”
“上界那些人怎麼會輕易放過燭煌家?”
趙孟的聲音低沉而沙啞,那雙金光閃爍的眼眸中充滿了深深的疑慮與戒備。
“主帥一脈,乃是神王世家中的異類,主帥不同於純血神族,隻是半神之軀,我聽聞主帥娘親出身隻是普通人族。
因此主帥向來主張諸界平等,反對上界對下界的掠奪與壓迫。
因此,早在神寂之戰前,便已與九重天闕的諸多神族積怨甚深。那一戰之後,九重天闕大獲全勝,又怎會容忍主帥的血脈留存於世?
依末將看,這多半是個陷阱。”
陸昭點了點頭,趙孟的分析與他的猜測不謀而合。
他正欲開口,一旁的白靈羽卻忽然插話,她不知何時已從耳墜化為人形,雙手抱胸,俏臉上帶著幾分不屑:
“哼,話也不能這麼說。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燭煌陸家好歹也是上古最頂尖的神王世家之一,底蘊之深厚,遠非尋常宗門可比。九重天闕即便想趕儘殺絕,恐怕也要付出不小的代價。留下一些旁支血脈,或是讓他們隱姓埋名苟延殘喘,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青墨虎也甕聲甕氣地附和道:
“沒錯,更何況,據我所知,當年圍攻燭煌神王的,也並非鐵板一塊。有些神王隻是礙於大勢,未必真想與燭煌家不死不休。戰後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這種事在上界屢見不鮮。”
兩隻上古靈獸你一言我一語,倒是提供了另一種可能。
陸昭沉吟片刻,目光掃過眾人,最終定格在禦書瑤清麗的容顏上。
“師尊,你怎麼看?”
禦書瑤臻首輕點,清冷的聲線一如既往地沉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
“去。”
一個字,簡單直接。
她看著陸昭,眸光清澈而堅定:“無論真假,此行必須去。燭煌之事,關乎你我,更關乎中州未來。若為陷阱,我們便破了這陷阱。若為機緣,我們便握住這機緣。”
“師尊說的是。”陸昭聞言,心中最後一絲猶豫也煙消雲散。
他看向趙孟,沉聲道:“趙將軍,我需要你與我同去。你曾是燭煌舊部,若對方真是燭煌後人,你或許能辨彆一二。若對方是假冒,你的存在,亦能戳破他們的偽裝。”
“末將,遵命!”趙孟沒有絲毫猶豫,長戟一震,身形變得凝實了幾分,眼中戰意重燃。
“虎前輩,白前輩,也請二位隨行。”陸昭又轉向青墨虎和白靈羽,“二位見多識廣,可為我等查缺補漏。”
“沒問題。”青墨虎拍著機傀胸膛。
“算你小子有眼光。”白靈羽輕哼一聲,算是答應了。
“師弟,我們呢?”戚九夭上前一步,鳳眸中帶著一絲不容拒絕的堅持。
陸昭看著她,又看了看身旁同樣滿眼堅定的宋清若和溫蘊,心中一暖,笑道:
“自然是一同前往。不過,你們需在外圍策應,不可輕易現身。我與師尊、趙將軍三人先行入樓。”
……
城西,迎仙樓。
整座三層高的酒樓被一層淡淡的金色光幕籠罩,隔絕了外界的一切窺探。樓外空無一人,與城中其他地方的熱鬨喧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陸昭、禦書瑤、趙孟三人並肩立於樓前。
趙孟的殘魂之軀被陸昭以秘法遮掩,化作一道常人無法察覺的虛影,緊隨其後。
陸昭上前一步,對著那金色光幕朗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