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仙樓外。
街道已被清空,肅殺之氣彌漫。
一隊身披銀甲、手持符文長戟的衛兵將整座酒樓圍得水泄不通,為首的正是望鄉城城主,一個麵容威嚴的中年人。
而在他身旁,幾位身著雲紋官袍、氣息更加深沉的仙官簇擁著一頂由四隻仙鶴拉著的華貴軟轎,顯然是來自浮雲城的真正大人物。
“城主,就是這裡?”軟轎內,一個陰柔中帶著幾分傲慢的聲音傳出。
“回稟上仙,正是此處。”望鄉城主恭敬地回答,“那自稱燭煌後裔的幾人,便在這樓中。”
“哼,燭煌……一個萬年前就該被掃進曆史塵埃裡的名字,如今竟還有餘孽敢出來興風作浪。”
軟轎的簾子被一隻修長的手掀開,露出一張麵容俊美卻略顯陰鷙的年輕麵孔。
他目光掃過迎仙樓,眼中充滿了不屑與貪婪:
“傳令,讓他們滾出來受死。若有反抗,格殺勿論!記住,樓裡的東西,一件都不能損壞,那可都是本仙君的戰利品!”
“是!”城主立刻領命,正要上前喊話。
“不必了。”
一個清朗的聲音從樓頂悠悠傳來,仿佛就響在眾人耳邊。
“諸位都上門來送死了,在下怎好讓你們相請呢。”
眾人抬頭望去,隻見樓閣頂端的飛簷之上,不知何時站了數道身影。
為首的,正是一襲白衣的陸昭。
他神情閒適,一手牽著身旁同樣白衣勝雪、清冷如仙的禦書瑤,
另一手輕輕搭在腰間的墨劍劍柄上,目光平靜地俯視著下方的大軍,仿佛在看一場與自己無關的鬨劇。
在他身後,戚九夭慵懶地倚著欄杆,鳳眸含笑;
宋清若則乖巧地站在另一側,懷裡抱著桃花劍,好奇地打量著下方;
溫蘊手持竹簡,神情專注,似乎在記錄著什麼。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立於陸昭身後,那道身披殘破戰甲、手持長戟的魁梧虛影——趙孟。
他雖是殘魂,但那股從屍山血海中磨礪出的鐵血煞氣,卻比下方數千兵甲彙聚的軍威還要濃烈、還要攝人心魄!
“大膽!”望鄉城主見狀,立刻指著樓頂怒喝,“你們是何人?竟敢與燭煌餘孽為伍,還敢對仙君大人不敬!還不速速滾下來領罪!”
“仙君?”陸昭聞言,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他低頭,目光越過眾人,直接落在了那華貴軟轎旁的陰鷙青年身上,淡淡一笑,“就憑他,也配稱君?”
此言一出,滿場皆驚!
那陰鷙青年,乃是浮雲城城主的嫡子,雲三,人稱“雲少仙君”,平日裡在東荒遺境向來是作威作福,無人敢惹。
何曾受過這等當麵的羞辱?
“放肆!”
“你是什麼東西,竟敢辱罵本仙君!來人,給我將他碎屍萬段!不!要活的,本君要親自折磨他,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身後的幾名護衛聞言,眼中精光一閃,正要動手。
“慢著。”
陸昭卻抬起手,輕輕一壓。
一個簡單的動作,卻仿佛蘊含著某種天地至理,
那幾名蠢蠢欲動的天仙護衛竟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當頭罩下,
讓他們心神一滯,動作不由自主地慢了半拍。
陸昭沒有理會他們,隻是繼續看著那雲少仙君,慢條斯理地說道:
“彆急著動手,在下有個問題想問。”
他頓了頓,聲音陡然轉冷,一股無形的威壓如潮水般擴散開來,
“天寶閣開張三日,每日門庭若市,你們城主府不聞不問。這邊剛有燭煌後裔的消息,你們便大軍壓境。
“怎麼,是覺得我暗盟的招牌,不如一個沒落的燭煌世家響亮?”
“暗盟?!”
這兩個字一出,下方的人群頓時起了軒然大波。
雲三臉上的怒火瞬間被驚愕與一絲恐懼所取代。
天寶閣之事他亦有耳聞,隻是他向來狂傲,並未放在心上,隻當是些下界來的魔修在故弄玄虛。
畢竟暗盟的恐怖,許多上界之人聞之色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