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陸昭來了,劍廬就不寂靜了。
陸昭隨後就將手上左右腕部甲胄寄宿的機傀放出,
左邊是一條巨大的機傀五爪龍,正是應龍慶的新軀體,
右邊則是一頭巨大的虎形機傀,正是斷仙秘境的門神青墨虎。
而戚九夭也抬手輕輕點了點自己的耳墜,
縹緲靈動的女形靈傀落地,
斷仙秘境守護靈,斷仙王的小侄女,白靈羽施施然出場。
這幾個老東西一出來,劍廬就吵鬨了。
但幾位前輩吵著鬨著要出來,陸昭也沒辦法。
“應龍前輩,晚輩幸不辱命,妄劍前輩已然出山。”
陸昭笑著對那巨大的機傀五爪龍說道。
“哈哈哈!好!好小子,沒讓本尊失望!”
宏亮而中氣十足的笑聲自機傀龍口中傳出,震得整個山穀都嗡嗡作響。那巨大的金屬龍首轉動,看向一旁正在忙碌的妄劍,調侃道:
“老鐵匠!萬年不見,你這臭脾氣還是沒改,不過總算肯從你這破劍塚裡挪窩了!”
正以自身劍意為火,以天地靈氣為錘,精心淬煉著兩柄仙劍的妄劍聞言,頭也不回地冷哼一聲:
“閉上你的臭嘴,老泥鰍!再敢聒噪,驚擾了我為兩位主母淬劍,信不信我先把你這身新換的鐵皮拆了,給你也回回爐!”
“嘿,你這老家夥!”應龍慶也不生氣,反而樂嗬嗬地盤踞在一旁的山頭上,巨大的龍目饒有興致地看著那座劍意熔爐,嘖嘖稱奇。
另一邊,虎形機傀則顯得沉穩許多。青墨虎一出現,便徑直走到那片劍塚之前,巨大的虎首對著那萬千殘劍,竟緩緩地低了下來,行了一個屬於上古戰獸的、最為莊重的禮節。
“吼——”
一聲低沉的虎嘯,不帶半分煞氣,隻有對同袍的敬意與哀悼。劍塚中,無數斷劍殘刃似有感應,發出陣陣悲鳴,仿佛在回應這位故人的吊唁。
而最活躍的,莫過於白靈羽了。
她一襲白衣,靈動飄逸,自戚九夭耳墜中現身後,便好奇地在山穀中飛來飛去,一會兒去戳戳應龍慶那堅硬的龍鱗,一會兒又去逗弄溪水中的靈魚,最後,她輕盈地落在了妄劍的身旁。
“妄劍爺爺,您這手藝還是這麼好呀!”
她歪著小腦袋,看著那兩柄在劍意火焰中沉浮的仙劍,清脆的聲音帶著幾分崇拜,
“我記得小時候,叔叔還誇您,說您的鑄劍術,乃是九天第一呢!”
這聲“妄劍爺爺”和“叔叔”,讓妄劍那張布滿劍痕的老臉,都忍不住柔和了幾分。
他瞥了一眼這個當年總跟在斷仙王身後的小丫頭,嘴角勾起一抹難得的笑意:
“你這丫頭,嘴還是這麼甜。去去去,一邊玩去,彆打擾我。”
話雖如此,他淬劍的動作卻愈發用心,那劍意火焰控製得精妙入微,仿佛不是在鍛造,而是在雕琢兩件最完美的藝術品。
這幾位萬年故友的重逢,讓這片沉寂萬載的山穀,瞬間充滿了生氣與....喧囂。
陸昭看著這幅景象,哭笑不得,卻也樂在其中。
他拉著禦書瑤和宋清若幾人,在廬舍安然住了下來。
....
這一日,山巔之上的小閣樓。
這是妄劍廬中最高的一處建築,說是閣樓,其實不過是一座由青竹與山石搭建而成的簡樸雙層小亭,立於山巔,可俯瞰整座山穀的劍塚,亦可遙望天際的雲卷雲舒,視野極佳。
陸昭將此地占了下來,當作他這幾日臨時的書房兼觀景台。
午後的陽光溫暖而不燥熱,透過竹簾的縫隙,在光潔的木地板上灑下斑駁的光影。
陸昭正慵懶地斜倚在二樓的軟榻上,一手支著頭,閉目養神,另一隻手卻不甚安分地伸著,五指間夾著一枚黑色的棋子,有一下沒一下地在身前的棋盤上輕輕敲擊,發出清脆的“嗒、嗒”聲。
在他的對麵,溫蘊正襟危坐。
她一襲雅致的青衣,烏黑的秀發用一根簡單的玉簪挽起,幾縷調皮的發絲垂落在臉頰旁,為她那知性溫婉的氣質平添了幾分柔美。
她手執白子,清亮的眸子專注地凝視著棋盤,黛眉微蹙,顯然是陷入了長考。
“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