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大伯，您的意思是……”江白辰眨巴著眼睛，這個彎有點大，他暫時繞不過來。
“我也去參加他的婚禮。”蘇灝丞語氣平淡，像是陳述一件事實。
江白辰：“可是……您……這不是胡鬨嗎……”
幾秒鐘前還罵江白辰胡鬨，他都開始反思自己是否錯誤咯。
“什麼胡鬨？我隻知道剛才的聲音有點大罷了。”蘇灝丞裝作什麼都不懂的糊塗樣。
末了，他瞥了一眼江萬山的反應，發現對方仍悠哉悠哉的吃早餐。
意思很明顯，“上麵”有人發話了，底下的人不得不從。不然還能咋辦？打不過就加入唄。
“到時候記得也給我一份婚禮請柬。”
蘇灝丞清楚他這個二弟絕對不可能給他發請帖的，所以隻能從江白辰這裡入手。
“堂哥和伯母也一起去嗎？”江白辰詢問。
蘇灝丞結婚早，和帝都徐家喜結連理，兩家走的都是官途，可謂強強聯合，因為耳濡目染的環境熏陶，兒子走的也是官路。
這時候，蘇灝丞笑了笑：“應該會。”
“真的？說起來好久沒見到堂哥了。聽說他快升任市長了？”
蘇灝丞的兒子，蘇天明，也是家裡最大的孫輩，年紀輕輕就擔任副市長，照著這種勢頭發展下去，前路相當寬闊。
當然，這跟兩家的官場底蘊離不開關係，但蘇天明的能力同樣矚目。
“那小子沒那麼快，他還是太年輕，市長這個位置他接不住。”
說起蘇天明這個兒子，雖然蘇灝丞總在搖頭，但語氣裡的驕傲假不了。
說是接不住，但市長這個位置已經八九不離十。
和很多父母一般，他們那個年代，談及子輩時總是謙虛的搖頭，說著還差很多，但心底卻是頗為得意。
“那趁好，我再想辦法通知姑姑和小叔。”
姑姑，即江萬山唯一的女兒，江冰凝，一個容顏凍齡的高冷禦姐，卻進入禿頭率極高的科研界，整天見到的隻有那些禿了頭的老教授，至今未嫁，大齡剩女。
小叔，即江萬山的小兒子，排行老三那時候女的不論），以部隊為家，斷了條胳膊。
這兩人自蘇念語去世後就極少回來，除了清明時節，但也隻是祭奠後便匆匆離去。
蘇灝丞沒說話著，頷首示意江白辰。
頓時，江白辰明白了，看向沉默的爺爺，他意識到自己還是欠缺考量。
他忽略了姑姑和小叔對於江萬山的態度。
江家四子女裡，他們兩人是最特彆的。
江冰凝雖然有父親的印象，但這麼多年裡陪伴蘇念語的人最多的便是她，同為女性，女兒最能理解母親的那種思念和付出。
潛移默化之中，江冰凝甚至生出不結婚就不會受傷的想法。所以至今單身。
尤其是蘇念語去世前最後一秒仍在念著江萬山的名字，這讓江冰凝越發同情母親，為母親感到不值得，被某個拋妻棄子的家夥阻礙一生。
可以說，四人裡麵，江冰凝最恨這個父親。
至於小兒子江衛國，同樣很特殊。
江萬山是在蘇念語懷胎時突然離去，也就是說，江衛國打小就沒有父親！
人生匆匆數十載，江衛國一直在母親的關愛裡長大，對於父親，他的感情很淡薄，甚至可以說是沒有。
……………………
不久，相聚的第一頓早餐吃完，大家都開始各種忙自己的事情。
後花園裡，蘇灝丞看到了江萬山坐在小池塘邊的椅子上，望著靜謐的池水發呆。
他走了上去，把手放在父親的肩膀，揉捏放鬆著。
江萬山望得出神，眸光如同池水一般安靜。
末了，江萬山忽然道：“你恨過我嗎？”
蘇灝丞微微一笑，如實回答：“恨過。”
他確實恨過江萬山，恨過他的離去。
“但現在，知道您回來的那一刻，這份恨已經沒了。”
蘇灝丞十分理智，他清楚自己的思想。也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能一宿沒睡，大半夜趕來已經說明一切了。他不會對這種迫切視而不見，也不會為了宣泄自己的情緒而做出胡鬨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