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鄉下可沒有啥美景可看,更彆提啥菊花了,狗尾巴草都不多見,草根都被老百姓給挖了。
除了荒涼還是荒涼,昔日熱鬨的夏莊村已經變成了臭氣熏天的養馬場,好在中國人有尊重死人的習慣,也讓村後的墳地得以保留下來,起碼讓老百姓有一個給祖先燒紙的地方。
村民們是有心的,這裡埋葬著三位舍身炸炮樓的風塵女子,為了保護她們的墳墓,日本人放火驅趕人的時候,村民拔了她們的墓碑,藏了起來。
騎馬路過墳地的時候,穀俊宇隻是偷偷瞥了幾眼那方向就繼續笑嘻嘻地和兩個司令談笑風生了。
他瞅準機會,開始推銷自己的蘆葦。
“兩位哥哥,現在你們的大營也被燒了,這天馬上轉涼了,總不能讓兄弟們…啊,是吧?”
張向峰顯得最是不耐煩“啊呀,有屁就趕緊放!你這是打算憋成嗝打出來?”
穀俊宇笑嗬嗬地回答說“軍營燒了,就得重新蓋,蓋房子打地鋪都得需要蘆葦,你們說巧不巧?我前段時間剿匪,趁手就割了一點蘆葦,你們有需求,我這有貨,一車三千塊,就當是一點辛苦費吧!”
話音剛落地,陳昌森眼睛就瞪圓了“老三,你咋不去搶呢?就這破蘆葦,我們上次蓋營房,河邊自己割的,一分錢沒花,就算去市場上買,這一車200塊也算是頂了天了!你把兩個哥哥當冤大頭了是吧?”
“豈敢豈敢?”穀俊宇連連擺手,“二哥,你說的是去年的價格,現在200塊能乾個啥?一碗麵條都喝不著!這3千塊錢一車,我還得明著說,一毛錢回扣都沒有,就這,你愛要不要!”
陳昌森笑了“這生意做得真硬!燒了我的營房,轉頭就要賣給我蘆葦,隻要還是要一丁點臉的人,都乾不出來這個事兒!”
張向峰附和說“一點不假,老三是一點逼臉都不要了!他不如扛著刀明著過來搶,那樣,我們心裡都還要舒服點呢。”
穀俊宇回答得很乾脆“搶劫是犯法的!明麵上,我是賣蘆葦,其實…”
張向峰懶得聽下去了,不耐煩地說“說破大天去,也是賣蘆葦!難不成你的蘆葦是金條做的?”
“你們兩人這個司令是怎麼當上的?心裡沒數嗎?”穀俊宇收起笑臉,屁股下的那匹馬也非常配合的哼了一聲,“我從來都不是一個單純的商人,我賣貨的時候,同時也是在販賣前程,說出來不是我吹牛,我隨便找你們手下的一個師長軍長,開價100萬一車,把蘆葦當金條買的人能排出二裡地,你們信不信?”
兩個司令對視一眼,然後偷偷的點了一下頭。
陳昌森用責怪的語氣說“老三你咋還開不起玩笑了呢?咱們哥仨,可是比親兄弟還親!說那些外道的話乾啥?反正是公家的錢,能讓自家兄弟掙錢,我們巴不得呢!”
然後又朝張向峰擠眉弄眼“老大你說對吧?”
張向鋒也跟著瘋狂點頭“那是必然!肥水豈能流入外人田?隻是我有一些擔心,那邊軍營的火星子還沒撲滅呢,你的蘆葦就送到家了,這事要是讓日本人知道了,就以那個石川的精明樣,他肯定懷疑這火是你放的!”
穀俊宇故作高深“這就是我的另一個計劃了,這石川查賬隻是個幌子,目的就是讓石閣勤壽難看,拿你們倆開刀。你們的兄弟我呢,就要把這潭水給他攪渾了,替你們吸引一下火力,你們不必為我擔心,我自然有脫身之計。”
陳昌森恨恨地點點頭“這地界有了你這禍害,這水就彆想不渾!”
穀俊宇啊了一聲“二哥,你剛說的啥?”
陳昌森嗬嗬一笑,回答說“我說三弟這招火龍燒倉實在是高!”
“不對不對!”穀俊宇摳著耳朵說,“你明明說的軍糧也損失了10萬斤!”
張向峰也馬上予以糾正“啥呀?他說的明明是損失了20萬斤!”
陳昌森無奈的擺擺手“你們說多少就多少吧!”
治安軍大營裡黑水橫流,灰屑亂飛。
石閣勤壽和石川捏著鼻子查看完火場,石川問陪同的楊運通“陳張的,哪裡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