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澤仁臉上感覺有點兒燙,擺擺手說:
“不用做了,您這次不嚴重,那兩種西藥和維生素也停了彆吃了!”
患者說道:
“還有差不多半個月的藥呢!不吃豈不可惜了!”
越說唐澤仁心裡越內疚,但還不能在患者跟前表現出來,於是說:
“這次的症狀和上次的不一樣,您的胃炎已經好了,所以那四種藥已經不起作用了,吃多了反而起反作用。
是我當時考慮不周到,要不您拿回來退給我吧!”
患者顯得很高興地問:
“吃不完的還能退?我都開盒了,藥房給退嗎?”
唐澤仁擠出一絲微笑說:
“退給我,我想辦法處理!”
這時患者也聽出來了,唐大夫是自掏腰包處理多開出的藥,裝作生氣地說:
“看你說的,做飯還經常剩呢,開藥哪有那麼可丁可卯的,也沒剩多少,您說不用吃,我不吃不就得了,哪能退給你呢!”
患者越是信任自己,越是通情達理,唐澤仁越覺得自己卑鄙無恥。
上個月隻是從後半月開始給患者開檢查單,多開藥的,上個月的收入就達到了四千。
如果按照一個月來算,差不多能上萬。可是現在他覺得自己這點兒錢掙的太燙手,遠不如以前每個月一千八百多來得心安理得。
心裡暗自下定決心,以後絕對不再做那種蠢事了。錢永遠掙不完,剛工作的那個月就五百塊的基本工資不也活得挺好。
大多數的單位一個月能拿一千二就是好單位了,自己的收入在中都市也算是中等偏上水平,該知足了。
至於會不會因為業績評價低被調整,也管不了那麼多了,人最重要的首先是能吃得下飯睡得著覺。
何必為了還沒發生的事,弄得自己心裡不安呢。車到山前必有路,就憑自己的醫術還能真的被人隨便拿捏不成。
從那天開始,唐澤仁又恢複了以前看病的狀態,堅持自己的原則和底線,哪怕被醫院開除了也在所不惜。
護士小藺剛給了他一個月的額外提成,在醫院上班期間也經常很熱情地主動和他套近乎,等這個月的賬單出來後,再碰到他就裝作沒看見。
春節一過省公交建集團的班子調整也告一段落,項目部經理門光輝升為集團公司分管項目、運營、技術等幾個部門的副總經理。
金妍也被調到了總經辦,擔任總經辦的副主任,也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副科級乾部,事實上工作內容還是門經理的助理。
今天是金妍來總經辦的第一天,信息部上午就讓工程師過來給金主任安裝電腦、電話、傳真等辦公必備設備。
金妍開完會回到自己的辦公桌旁,信息中心的陳躍傑還在她的座位上給調試電腦,金妍皺了一下眉,有些不高興地問道:
“陳工,還沒弄好嗎?”
陳躍傑撓撓了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金主任回來了,馬上就好了!新電腦所有係統都得重裝,還有一些專用軟件也得給您都裝上,所以比較費時間!”
金妍有些不耐煩說:
“那您快點兒吧,好多軟件我還不太會用,得趕快熟悉!”
陳躍傑一邊乾著活,一邊說:
“如果有什麼不會的,你就問我!隨時都可以!”
金妍掃了他一眼,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說:
“全信息中心我看就數你最忙,我哪敢勞你大駕!”
陳躍傑趕忙說:
“你記一下我的傳呼,有事隨時呼我!”
金妍猶豫了一下,還是拿出公司剛給她配的最新款摩托羅拉手機,將陳躍傑的傳呼號存到了通訊錄裡。
陳躍傑是西川電子科技學院計算機係本科畢業的高材生,和金妍同一年進的公司。
倆人第一天來公司報到時就認識了,從那天開始陳躍傑就一直在追金妍,但是金妍一直也沒正眼看過他。
長相普通,也是農村家庭出身,戴著瓶底厚的近視鏡,除了學曆高、技術很強之外,毫無特色。
然而在這樣的大國企,學曆和技術說明不了什麼,隻能證明這個人很能乾,領導可以很放心地將所有的工作都可以交給他。
畢業兩年半,本科畢業的他還是一個工程師,而中專畢業大專在讀的金妍已經是副科級乾部了。
說實話,金妍對陳躍傑的初期印象很好,學曆高技術好,對人也熱情。
但經過一段時間的接觸,發現這人太老實,這個社會,老實就是窩囊的代名詞。
在這種公司沒有背景,人又老實的話,不會有太大發展,估計乾到退休也就是個高級工程師。
所有重要的活都得讓他來乾,等調薪升職時就會被選擇性的遺忘。
再加上,陳躍傑對她死纏爛打,讓她有點兒煩。所以她對彆人都是很客氣,唯獨不願給陳躍傑好臉色。
可是不管她的態度再不好,對方一直也不願放棄。
金妍正準備乾點兒其他工作,門副總經理叫她過去一下。
金妍一走,離她的辦公位最近的。總經辦一個四十多歲姓劉的女同事,就悄悄地湊過來和陳躍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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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小陳啊,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陳躍傑態度堅決地說:
“為什麼要死心?我這輩子就認定她了!”
劉姐用嘲弄的語氣說道:
“怪不得人家說理工男是一根筋,你也不想想,公司那麼多的本科生,甚至還有研究生都沒幾個升職的。
金主任中專畢業才兩年半,憑什麼就升成總經辦的副主任,門總會平白無故地提拔她?”
陳躍傑毫不在乎地說:
“這充分說明金主任的能力強,我就是喜歡她,那些捕風捉影的事,少在我跟前說!
劉姐和趙總的事,不管彆人怎麼說,我就從來都沒相信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