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準的京城口音,瘦高的身型,齊耳短發……她扶著胸口,猛地轉身,就看到一個穿著白色風衣的女子,上了樓梯,越走越遠。
“雅茜……許雅茜!”她聲音由低到高,帶著顫音。
那人走的很急很穩,匆忙的人群中她卻總能找準一個縫隙穿行而去。她疾步跟上,也越走越快。身後也有腳步聲,雜亂的又像是她腳步的回聲,一步一步緊跟著她。
急促的呼吸隨著飛快的腳步,一呼一吸在耳邊無限地放大,但她顧不得那些,隻想追上去,追到許雅茜……
“雅茜!”她叫著。
那女子停下腳步,回轉身——一樣的眉眼,一樣的清冷的眼神。
清桅站在她麵前,剛要去抓她的手,就聽到她說,“這位太太,您認錯人。”說完,禮貌地一點頭,轉身走了。
明明是一樣的臉,一樣的眼睛、鼻子、嘴巴,怎麼會不是呢?難道世上真有兩個長相一模一樣的人嗎?
不,不可能!即使是雙胞胎,也不可能長的一模一樣,連眼神都一樣。
就在清桅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發現她已經越走越遠,她當即跑過去追她。
正當她跑著路過一間病房時,一個男子突然從裡麵疾步起出來,兩人猛地撞到一起。
她跑的急,撞的又猛,頭有些暈,霎時一陣心慌氣短。
“這位太太,您沒事吧?需要我扶您嗎?”男子率先穩住身子,一隻手伸到她麵前。
清桅拿起地上的手提袋,微搖一搖頭,“不用,謝謝。”
她自己扶著地麵站起來,正要走過去,兩人錯身時,卻突然頓住身形。
“小心陸家。”
耳邊響起極輕極淡的聲音,說著這四個話,‘小心陸家’……仿若虛空裡的呢喃,幽遠綿長。
這人是誰?他認識自己?
她心口一窒,捏著手提袋的手指用力到泛白,極大的壓抑著無形中的恐慌。
正要側頭看清那人,卻發現人已經走了,毫無察覺地走了。
“你是誰?”她看著那個正離開的背影,一身長衫,黑色布鞋,沉著聲音問。
意料之中,她沒有等到任何回應,但卻在轉身之際,望見那人轉彎時的臉。
刀疤臉!
在杭州醫院偶遇過的那個平頭刀疤臉男人!
腦子裡閃過各種情景,突然出現的許雅茜、反複出現的刀疤男……一定不是巧合。
清桅愣了一秒,撒腿就往那人離開的方向跑去。
“清桅!”有人大聲叫她。
突然有人拉住她的胳膊,整個人急停,趔趄地差點摔倒。
那人將她身子扶住,轉過來看她——她靈亮的眸子裡全是茫然恐慌的神色。陸璟堯握緊手,俯身攫住她的目光,柔聲說,“清桅……你怎麼了?”
“許雅茜,璟堯,我看到許雅茜了……”她抓住陸璟堯的手腕,雙眼緊緊的看著他,似是急切地想確認什麼。
陸璟堯聞言一怔,眉頭微不可察的一皺,眼裡有些許不可置信。當時從宣市回來,雖然忙於準備婚事。但他還是讓武陽去找了沈家大哥,秦書鈞是許宴帶走了,說是送出國了。而許雅茜因為身份特殊,他有特意交代,要小心對待,後來說是被沈老爺的人帶走了,人已經處理了。
如今過去大半年,此時人怎麼會出現在南京?
是清桅看錯了?還是沈懷洲說謊?
“清桅!”陸璟堯將人拉進自己懷裡,輕撫著她的後背,薄薄地一片,“你認錯了,她不可能與你七哥出現在同一個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