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不信。"王雙突然扯開嘴角,露出彆樣的笑,"但你隻有這一次機會。"
陽光熱烈,陸璟堯卻渾身一冷,當年那個在馬場上與他並駕齊驅的明豔少女,如今眼裡隻剩死寂。
"為什麼?"他聲音沙啞。
"當年你說,最厭被人脅迫。"她忽然笑了,"現在我卻要逼你孤身赴險。"
戰馬不安地踏著前蹄,她調轉馬頭前最後看了他一眼:"陸璟堯,我們兩清了。"
馬蹄聲起,她的背影漸漸模糊。陸璟堯突然發現,有些東西變了,變得遠了,也變得陌生了。
孤身赴城,儘管人人都明白此行凶險,軍中卻無人勸阻。因為那是沈清桅,他們曾經的司令太太。
陸璟堯整理著槍械的手出奇地穩。一年零六個月又十八天,那些輾轉難眠的夜裡,他總夢見她最後看他的眼神。此刻他竟感到一種奇異的心安,仿佛漂泊已久的孤舟終於望見歸港的燈塔。
"四少..."副官捧著地圖欲言又止。
"備一身她的衣裳。"他冷靜地吩咐,內心格外的沉靜。
所有因他而起的離散,所有刻骨銘心的悔痛,都將在今日得到救贖。
天光微亮時,陸璟堯已策馬離開黑鬆隘,直往寒江城而去。舟亭帶著和李逸飛三十名精銳緊跟其後一路護送至紅葦泊才被勒令叫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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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相信王瑞林不會在這個時候搞事。
天象詭譎,似也感應到這場生死之約。當陸璟堯單騎抵達寒江城下時,蒼穹已陰沉如鐵,翻滾的烏雲低垂得仿佛要壓垮城牆。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土腥味,卻不見半滴雨落,隻餘令人窒息的悶雷在雲層深處滾動。
城牆上,黑壓壓的槍口森然排列,守軍身著黑藍軍裝,如雕塑般靜立在垛口之後,唯有刺刀偶爾反射出陰冷的微光。
最高處的了望台上,王瑞林一襲墨色戎裝,他單手按在城牆青磚上,指節因用力而發白,目光如刀般鎖定城下那個孤影。
在他左側三步,王雙靜立如鬆。她褪去了往日的綾羅綢緞,隻著一件毫無裝飾的深灰製服,左頰的疤痕在閃電掠過時格外刺目。
當陸璟堯抬頭時,正對上她垂落的視線,片刻的愣怔,而後死盯著城門口。
突然,沉重的城門在刺耳的鉸鏈聲中緩緩洞開,露出內裡幽深的甬道。李大雷肥胖的身影最先踏出,鋥亮的馬靴踩在青石板上發出令人不適的黏膩聲響。
他目光死死盯著城門方向,直到那道熟悉的身影緩緩出現——沈清桅被兩名士兵押著,臉色蒼白,唇上乾裂的血痕刺得他瞳孔微縮。
她瘦了。素色的衣衫下在勁風下顯得空蕩蕩的,讓他揪心的疼。
李大雷親自押著人,他右手持槍,左手死死鉗著沈清桅纖細的手腕,將她半拖半拽地帶到城門中央,"人我帶來了。"
“她的眼睛怎麼了?!”走近了陸璟堯才發現清桅的眼睛上蒙了一層白布,他心頭一緊急切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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